慕容雪微微頷首，與林宇二人同時出現在長福城的虛空之中。
此時虛空之中正站著兩位僧人。
這兩位僧人一胖一瘦。
胖大如彌勒，麵色紅潤，一身杏黃僧袍，周身有溫潤佛光流轉，氣息淵深似海，正是佛國前三的真佛佛祖。
而瘦的那位和尚皮包骨頭滿身漆黑，一身黑色的生袍顯得格外突兀，是地位尊崇的尊者慧覺。
一雙眼睛犀利無比，當他看到林宇與慕容雪的時候，陡然一縮。
眼前的這一對青年男女他看不透。
隨即他上前問道：“阿彌陀佛，貧僧慧覺，想與施主說說這佛國…這長福城的規矩。”
而他身邊的那個胖大和尚仍然不動如鐘，隻是靜靜的看著林宇，眼神非常的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實際上他也看出林宇與慕容雪的不凡。
“大和尚，你們到此地來有何事情！”
“阿彌陀佛。”慧覺開口，聲音乾澀沙啞，“貧僧慧覺，與真佛佛祖同來。長福城之事，施主是否該給佛國一個交代？”
林宇神色平靜：“交代？不知尊者要何交代？”
慧覺眼中精光一閃，枯瘦的手指指向下方人聲鼎沸的凡人醫院：“施主非我佛門中人，卻在此聚攏眾生願力，行此義診。
此舉，壞了佛國根本法度！我佛門醫者，自有其修行渡世之法。施主以奇術強行灌頂，令其偏離正途，更攫取本該歸於諸佛的信仰之力！此乃鳩占鵲巢，動搖佛國根基！”
“信仰之力？”林宇輕輕搖頭，目光掃過下方廣場上那些沐浴在願力光華中、病痛減輕、麵露感激的凡人，“尊者眼中，隻看到香火願力？看不到他們臉上的痛苦少了一分？”
“痛苦？”慧覺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帶著居高臨下的漠然，“凡俗生老病死，苦海沉淪，本是命數劫難，亦是修行資糧。
強加乾涉，逆天而行，豈是正道？況且，螻蟻之命，自有其因果輪回。施主強行插手，擾亂秩序，豈非不智？”
“螻蟻之命？”林宇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如萬年寒冰。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真佛佛祖，“這也是佛祖的意思？”
真佛佛祖眼皮微抬，臉上依舊是那副悲憫眾生的寶相，聲音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慧覺尊者所言，雖顯直白，卻道出實情。佛國運轉，自有其法度。眾生信仰，乃維係淨土、滋養諸佛之本。
施主此舉，確已越界。念在施主初衷或為善，交出聚攏願力之法，散去此地凡人醫院，就此離開佛國，既往不咎。”
慕容雪在一旁聽得心頭火起。
這些高高在上的佛國掌權者，嘴裡念著慈悲，骨子裡卻將億萬凡人視作供養他們信仰香火的資糧和螻蟻！
她握緊了拳，看向林宇。
意思很明確，現在不教訓一下這兩個老和尚，看來還有的麻煩。
林宇自然懂得。
“原來如此，明白了。在二位眼中，這芸芸眾生之苦，不過是你們口中輕飄飄的命數劫難和修行資糧。他們的命，是螻蟻，他們的信仰，是你們維持法度的燃料。
至於他們病痛纏身、掙紮求存，隻要不礙著你們收割香火，便無足輕重，甚至……是你們樂見其成的磨礪之行？”
他頓了頓，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重錐砸落：“可惜。在我林宇眼中，凡人的命，不是螻蟻。病痛之苦，能救則救，能減則減。
這信仰願力，你們視若珍寶，不過是救人之餘的附帶之物，我隨時可以散於天地，反哺眾生。至於你們的法度……”
林宇的目光掠過慧覺那張枯瘦刻薄的臉，最後定格在真佛佛祖那看似慈悲實則漠然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