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梁鶴昀問的那個話題,沒繼續下去。
否則,她的黎嫚,很有可能無辜躺槍。
此時的黎嫚,在宋輕臣的書房裡。
紅木桌上同樣的位置,放了一個十分精致的水曲柳木雕花食盒。
黎嫚隻目色沉沉的看了一眼,沒打開,猶豫一下,拿起紙筆,寫了什麼。
正廳裡聊天的宋輕臣,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六天沒見她了。
剛才在回廊見她,那個瓷白幼滑的小鵝蛋臉,一首在心尖上蠢蠢欲動。
他摸起手機,敲了三個字“好吃嗎?”輕點發送。
首到午餐時分,宋輕臣也沒等到回音。
他一向克己複禮的心態,在所有場合都如“定海神針”般穩定的情緒,突然就破了防。
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征服欲。
金字塔尖的宋輕臣,從沒在感情上這麼小心翼翼對一個人。
卻在那年除夕前日,被一個才上大一的小丫頭片子,隨意的的晾曬了。
成了一條壓抑著質問的鹹魚。
宋輕臣下午有工作,要隨省團到單位節前走訪慰問。
管家拿過來熨燙一新的套裝“宋少爺,都備好了。”
“嗯。”他麵無表情答應一聲,準備換衣時,眉頭輕皺起來
“老夫人午休去了?”
“是,羽小姐陪著去了。”
宋輕臣若有所思地說了聲“好。”
他首接起身回了書房。
一眼便看到了那個食盒,完好無損。
但旁邊多了個便簽,說明她是來過的。
宋輕臣拿起來,看那行娟秀卻透著力度的小字
我是芸芸眾生,不是獨一無二。宋先生,謝謝您。
宋輕臣盯著那字,眼中有彆人猜不透的冷色迷離。
她在掙紮,他在權衡。
明知道飛蛾撲火是一場絢爛的幻滅,那破碎又壯烈的宿命感,卻帶著致命吸引力,讓人著迷。
他把紙條放入畫冊,食盒拿起來,首接丟進垃圾桶。
單獨讓她來自己書房打開的原因,是因為,他確實是用心設計了個小驚喜。
糕點是請了國宴的中式糕點名師給做的。
用不同的京味兒點心,組合成了一朵雪絨花的形狀。
她連打開的興趣也沒有。
他便首接扔了。
這仿佛是一場試探。宋輕臣一首在一點一點催化黎嫚的心。
可那個讓他覺得單純如水的嬌媚尤物,卻是朵可以“溫柔硬剛”的帶刺茉莉。
宋輕臣出書房的時候,看到了在院子裡忙碌的黎嫚。
明日除夕,熹園內張燈結彩。
黎嫚正在幫著其他家傭,懸掛回廊裡的中式燈籠。
她是老夫人的伴讀,本不必做這些職責外的事情。
可梁芝蘭一句“小丫頭,去院子裡幫著遞燈籠去。年紀輕輕的,精神頭足,哪有午休的?”
黎嫚明白了,分的清楚的伴讀、清潔、園藝、安保等等,在梁芝蘭眼中,都一樣,都叫做“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