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朱由崧直感熱血噴湧，用力舉起雙拳，大聲高喊。
他的舉動讓身旁的王長義等官員吃了一驚。
然而未等他們反應過來，整個洛陽城的軍民已被這股力量所激勵，數不清的軍民百姓加入到呐喊之中。
“萬勝！”
這震撼人心的聲浪，如同山洪暴發，海嘯翻騰，席卷了整個城市內外。
……
“什麼動靜？”
在流賊的老營深處，李自成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醒，他疑惑不安地望向洛陽城的方向，試圖辨彆那震耳欲聾的吼聲究竟是什麼。
昨夜，劉藝間等人的內應行動失敗，這對李自成及其部下將領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更糟糕的是，他們剛返回駐地不久，就接到了澗山失守的噩耗。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幾乎讓李自成昏厥過去。
澗山是他們大量糧草的囤積之地，在那裡的糧草幾乎占據了全軍儲備的一半以上。
在戰爭中，糧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旦斷糧，軍隊就可能麵臨潰敗的風險，尤其是在如今這個連續遭遇挫折的時刻。
李自成立即親自帶領老營的精兵趕往澗山。
他無暇責怪負責守衛糧草的心腹大將田修建，而是急切地指揮各部將領企圖奪回糧草。
然而，防守澗山的明軍展現出了驚人的堅韌。
他們義軍在山腳下留下了堆積如山的屍體，卻始終未能踏上山腰一步。
直到天色漸亮，身心俱疲的李自成在勸說下，才回到就近營地休息。
然而，他剛剛躺下不久，就被洛陽城傳來的呐喊吼聲給驚醒了。
……
“官兵傾巢出城，主力是溫越的青牙軍？”
哨騎迅速將洛陽城的動態一一彙報。
得到消息，李自成心中先是掠過一絲驚訝。
在義軍接連遭受挫敗的情況下，官兵的全軍出擊顯然來勢洶洶，不容小覷。
但是，李自成也不愧是明末梟雄，他迅速就恢複了冷靜。
李自成坐直身體，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也好，就讓我李自成與溫越在這野外決一雌雄吧。”
他接連傳下命令：“令田修建等部保持不動，繼續監視澗山的官軍，其餘義軍全部撤回大營，速速傳喚各營首領來此議事。”
……
崇禎三年正月十日，清晨。
溫越與陳伏湧率領青牙軍及總兵營從北門出發，朝十幾裡外的流賊大營逼近。
起初，因為洛陽近郊設有羊馬牆，又有零星散布著屋舍，斷垣殘壁隨處可見。
郊外的田地和溝渠縱橫交錯，軍隊以伍、甲、把隊為單位分散前行。
然而，行進了幾裡路後，大地變得寬闊而荒涼，破敗的村落被遠遠拋在身後。
大軍便逐漸彙合，列隊前進，軍紀嚴整，氣勢森嚴。
在前方，流賊的營寨連綿不絕，南北延伸。
而這場戰鬥牽動了洛陽所有軍民的心弦。
不僅留守的守備官軍和鄉勇民兵全部登上了城牆觀戰。
就連城內的百姓也各自施展手段，爭相搶占城內的各個高點。
福王朱常洵也在旁人的協助下，攀上了文峰塔的頂層，極目朝這邊眺望。
“萬人移泰山，山可撼。惟忠義，衝鬥牛……”
戚家軍傳下來的軍歌流傳甚廣。
這首是青牙軍的軍歌之一，而陳伏湧的總兵營也將其傳唱開來。
在這決戰之前，或許是有感，或是鼓舞士氣。
低沉的軍歌聲從青牙軍中響起，很快便擴散至整個軍陣。
很快，豪邁的歌聲響徹雲霄。
……
“官軍來了！”
在沉重的雲層壓迫下，冷風如刀，直透肌膚。
李自成穩坐黑色戰馬之上，目望向東邊。
儘管寒意襲人，他的表情卻絲毫未變。
他身後，劉旻縂、劉良翻、李果、高功衣、袁敵縱、嵩冊先、牛行進、李炎等，同樣神色嚴肅。
他們顯然都知道，即將到來的戰鬥至關重要，尤其是在糧草被劫，義軍屢遭挫敗的情勢下。
此外，各個營隊的步兵和饑士兵首領匆忙聚集。
他們的臉上則充滿了恐慌。
糧草的喪失對他們打擊沉重，若非老營的強硬鎮壓，許多人可能已經四散奔逃。
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不清。
突然，李自成的濃眉緊鎖。
隨著隱約的號角和軍歌聲，東方的地平線上湧現出一道黑色的線條。
這道黑線一出現，就像滾滾鐵流般席卷而來，殺氣騰騰，令人感到窒息和恐懼。
眾人心頭一震，更加專注地望向東方。
就在這時，陽光終於是驅散了清晨的寒霧。
過來的整個軍隊大陣清晰地展現在他們眼前。
密集的長槍林立，層層的旗幟飄揚，火紅的鎧甲和旗幟構成了一片紅色的整齊海洋，緩緩向前推進。
在大陣中，兩杆寫著“溫”與“陳”的大旗顯得格外注目。
這片紅色大軍震撼人心地逼近，背靠著朝陽，眾人望去，無不感受到一股光線扭曲的耀眼之感。
那邊的軍歌聲愈發清晰，充滿了豪邁之情。
麵對這樣的威勢，眾人無不變色。
隻有李自成沉默了片刻，卻突然放聲大笑。
他揮鞭指向那片紅色海洋，讚歎道：“好一支官軍，好一個溫越！”
李自成回望自己的將領們。
劉旻縂、劉良翻、李果、高功衣等一乾心腹親信，儘管他們為明軍的氣勢所震懾，麵色略顯蒼白，但他們的神情依然堅定不移。
相比之下，那些饑兵首領則顯得神情恐慌，每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李自成心中冷笑。
他清楚攻打洛陽的失敗以及糧草的損失，加上麵對的是勇猛無比的青牙軍，這些首領們已經心生異念。
但他並不在意，隻是冷靜地問道：“各位首領中，還有哪些尚未帶領兵馬過來的？”
由於溫越等人的行動迅速且突然。
李自成在得知消息後，隻能緊急召集附近營地的首領，商討對策並準備迎戰。
至於駐紮在其他等地的流賊首領等人，隻能派遣信使通知他們快速過來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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