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越隱約察覺,混雜在步兵和騎兵之間的闖軍中,還有不少弓箭手和三眼銃手。
想來流賊攻占河南許多城,在當地收納了不少弓箭手和官兵火銃手。
這下子要打起來,陳伏湧能否抵擋得住,還是個未知數。
“殺賊!”
陳伏湧穩坐在馬背上,有青牙軍騎兵在兩側護衛,他顯得十分從容。
進攻的中軍令旗一發。
刹那間,總兵營的三個千總相繼向流賊陣型發起衝鋒。
這下子。
官兵與流寇的差異一目了然。
雖然內地的官兵已顯衰敗,但他們多少仍保持著列陣作戰的形態。
陳伏湧治軍也算嚴謹,溫越觀察他的總兵營作戰,認為頗有章法。
流寇則完全是烏合之眾。
外圍的饑軍雖有多,分成了多層。
但在幾千官兵的衝擊下,紛紛敗退,向陣型的兩側或後方潰散。
衝回主陣的饑軍,被主陣的馬軍無情射翻,隻能向兩側逃竄。
接著,陳伏湧的總兵營與流賊的步卒交鋒。
雙方先是弓箭和三眼銃的對射,隨後是刀矛的近身搏殺,戰鬥異常激烈。
顯而易見,流賊的步卒的戰鬥力還是不錯的。
這些步卒竟然能與陳伏湧的營兵打得難分勝負,難怪河南府的官軍不是他們的對手。
加上流賊中還有大量被裹脅的饑民充當炮灰。
這數量上的優勢,足讓他們屢戰屢勝。
目睹雙方軍士混戰在一起。
忽然,流賊陣中左右兩側各奔出兩千馬軍,企圖從兩翼包抄陳伏湧的步卒。
見此,陳得向父親陳伏湧道:“軍門,末將願率家丁,迎擊右側的賊人。”
陳伏湧看著兒子,點頭道:“好,你去吧,小心為上。”
陳得滿懷鬥誌地回答:“末將遵命。”
隨即,他氣勢洶洶地帶領五百家丁衝向了右側。
陳伏湧則派人向溫越傳話:“溫將軍,左側的賊人就拜托貴部了。”
溫越微微一笑,向高嚴傳達了旗號。
立刻,高嚴率領自己的騎兵總,如洪流般衝向左側逼近的流賊馬隊。
那些馬隊正在大吼大叫衝來。
突然看到官兵騎兵列陣而來,陣型嚴整,裝備精良,氣勢洶洶。
他們這些隻會騎馬的“騎兵”,哪敢與青牙軍的正規騎兵正麵交鋒?
領頭的尉官還算機敏,大吼幾聲,立即掉轉馬頭。
隨即,這夥馬軍回到自己的陣列中,所有人下馬,手持長矛嚴陣以待。
高嚴見他們不再試圖夾擊陳伏湧的步卒,也就不再追擊,隻是遠遠地看著。
在陳得的那邊上,他帶領的家丁與闖軍騎兵混戰成一團。
馬上馬下的,戰鬥異常激烈。
經過激戰,陳得成功擊退了流賊的千人馬隊。
他滿身是血回來,馬鞍上掛著幾顆人頭,還繳獲了一麵旗幟,那是流賊軍中部總的大旗。
陳得興奮地向陳伏湧喊道:“父親,孩兒不負所托,勝利而歸。”
陳伏湧滿臉欣慰,連連點頭,身邊的中軍將領也紛紛歡呼。
當天,陳伏湧的總兵營與流賊激戰至正午。
由於兵力劣勢,未能攻破闖軍的步卒陣型。
雙方僵持不下,各自鳴金收兵,約定次日再戰。
陳伏湧的部隊大約損失了兩百多人,估計給敵軍造成了四五百人的傷亡。
河南府的官軍已不敢與流賊正麵交鋒。
汝州知州錢正作僅是堅守城池。
這樣的戰績讓陳伏湧頗為自豪。
官兵小勝的消息傳回,軍民興奮,城內鞭炮聲不斷。
錢正作親自帶領一些鄉紳到陳伏湧的營地慰勞,連連誇讚。
第二天,陳伏湧帶領士氣高昂的總兵營再次出戰。
溫越依舊派兵在兩翼保護。
戰鬥中,流賊使用了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一窩蜂。
但不料風向突變,射出來的火箭反向飛回。
流賊陣型大亂,被迫撤退。
當天回到營地後,溫越召集各領們議事。
溫越環視眾人,說道:“行了,這兩日已經讓總兵營出夠風頭了,明天就徹底解決這些流寇吧。”
他看向王鉤,吩咐道:“王兄弟,明天就看你的了。”
“是!”
王鉤興奮道。
自到了河南之後,大炮就從來沒有用過,這下子,總算可以用上一二了。
“明日之戰,朝安兄弟留守營地,其餘部隊隨本將出戰。
“先用紅夷炮轟擊敵陣,打散他們的隊形,接著張大春步兵列陣跟進。
“高嚴、祖柏你們率騎兵,從兩側包抄流寇,如此一來,賊寇必敗無疑。
“而流賊一旦潰逃,我們騎兵步隊輪流追擊,不讓他們有喘息之機……”
溫越看著地圖,與各將詳細規劃,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興奮。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青牙軍確信流賊手上,沒有火炮等遠程武器。
己方的十門紅夷大炮可以毫無壓力地轟擊敵陣,輕易造成混亂。
這流賊人數再多有什麼用,在青牙軍的猛烈炮火下,還不是隻能被動挨打。
就連建虜都無法承受青牙軍的炮火,流賊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青牙軍的炮手訓練有素,火藥配方的改進使得炮火射程更遠,發射頻率更高。
據王鉤的估算,現在軍中的六磅紅夷炮能打到近三裡地。
三磅紅夷炮,則也能打到二裡地。
每門炮還能連續發射五炮才需要冷卻。
明日之戰,估計不用打幾炮,流寇就會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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