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硝煙不斷彌漫飄起。
“射擊!繼續射擊!”
王鉤喝令聲不斷響起。
那五門六磅紅衣大炮連續射擊了四波炮彈,才停下來,急忙進行散熱。
往上麵澆的水,都因為遇見高溫,而快速變成了霧氣。
而那二十五門中型弗朗機炮,則射擊的輪次多一些,射出了六輪,射出了快兩百發炮彈後,才總算停止了呼嘯的炮聲。
等到硝煙被風吹散。
麵前的鑲白旗部的營寨,才被眾人看清。
此刻的鑲白旗營寨可以說是變得一塌糊塗。
已經沒有一片寨牆豎立,到處是倒塌的木料殘屑,還有大小不一的窟窿。
在這些東西的下方,或是後方,後金兵殘缺不堪的屍體到處都是,內臟鮮血都撒了一地。
“碰!”
就在盧一恩等人仔細看著營寨後方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
眾人嚇了一跳,趕忙朝聲響的方向看過去。
原來是綁在寨樓上的,那沉重的吊橋,終於是失去了束縛,摔落下來,重重落在營寨正門前的壕溝上。
“真是不堪一擊!”
張大春搖頭。
營寨後,許多的後金兵在抱頭逃竄,許多人已經不知所措。
隻是這數輪炮擊下,鑲白旗部就已然士氣大落,接近潰敗了。
“老盧,這建虜真的是不堪一擊啊。”
張大春說道:“照此情景看來,我大軍恐怕不用填埋壕溝,光是靠著戰車掩護,就能衝進賊人營寨了。”
盧一恩雖然是第一次率領大軍作戰,但他做事向來小心謹慎。
“不然,我看建虜隨時膽寒,但是戰鬥力恐怕還有。”
盧一恩眯著眼睛,緩緩道:“以防萬一,我等還是先將兩側的壕溝填埋完畢,不然道路狹窄,我方兵力施展不開,或被建虜打個反擊。”
見盧一恩這麼謹慎,張大春剛想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
前方的營寨中,傳出喝罵的聲音。
兩人看過去,從營寨窟窿和倒塌處,可以看見鑲白旗的白甲兵,正在斬殺逃兵,喝令陣型。
張大春麵色一紅,他作戰這麼久,竟然還沒有一個剛剛率領大軍指揮的新人,有戰鬥經驗。
盧一恩則沒有再說什麼。
“準備填埋壕溝,火銃掩護!”
盧一恩傳令下去。
“準備填埋壕溝,火銃掩護!”
各級軍官跟著呼喝。
“咚咚咚咚……”
激昂的戰鼓,被重重擂起。
停在原地的戰車繼續前進,密密麻麻的火銃兵隨著戰車後,緩緩前進,一直逼近了一第一道壕溝和矮牆前。
“填壕!”
在輜重兵的喝令下,近兩千個填壕手,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扛著一個土包,呐喊一聲往前衝去。
跑到壕溝旁,將土袋丟進壕溝當中。
伍本大和荀沉是跑在最前方的,將土包丟進壕溝中,他們迅速往回跑。
而往回跑的時候。
荀沉和其他百姓,則是跑著直線。
而伍本大和他旁邊那個普通相貌的漢子,則跑線並不是直的,而是左右彎曲,有著不規律的節奏。
似乎頗有躲避弓箭的心得。
當然,這個距離,他們沒有絲毫危險。
以後金兵的弓箭威力,至少等填埋到第三條壕溝時,箭矢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
“嘭嘭嘭嘭……”
而在百姓們填埋壕溝的同時,青牙軍的五百火銃手也沒有閒著。
緩緩向前逼近,手上的火銃不斷開火。
一枚枚彈藥打在殘破的寨牆上,不斷將寨牆給打的木屑亂飛,後金兵慘叫的聲音也不絕入耳。
一百步的距離。
青牙軍手中的火銃,已經頗有殺傷力了。
這次加入青牙軍中的火銃兵中,又有不少是袁崇煥留下來的。
他們手上拿著的火銃,大部分是魯密銃。
魯密銃的射擊距離在一百五十步,還能保持有效的殺傷力。
在青牙軍的火銃兵的射擊下,密密麻麻的彈丸射去,直接將寨牆後的後金兵們都不敢抬頭一點。
這樣下來,負責填埋壕溝的百姓安全感增加了不少。
很快,第一道壕溝在近兩千個填壕手中,填埋完畢了。
而這一輪中,沒有一個填壕手被射中。
消息在各個集中地傳開。
百姓們無不歡慶,眾人歡欣鼓舞:“溫大人就要攻破建虜營寨了。”
的確如此。
前方的情形,溫越在元戎車上看得清楚。
“看來等太陽過了正午,建虜營寨必破!”
溫越心裡有了判斷。
隨即又命令趙率教的兵馬出戰,跟在張大春、盧一恩兩人的身後。
等前方大軍攻破營寨,他們就緊隨其後,一鼓擊破。
時間又過去了一些。
在激昂的擂鼓聲中。
輔兵們呐喊著,合力將一輛輛戰車抬過矮牆。
獨輪車的重量不超過三百斤,建虜堆壘起來的矮牆又不高,還不到腰部。
即便不從道路上走過,光是從矮牆直接抬過去,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因為時間匆忙。
鑲白旗在營寨前方,挖的壕溝隻有五道,比當初明軍在慎水河旁挖掘的壕溝少了兩道。
每道壕溝之間的距離倒是被他們卡得很準,之間隻有二十步的寬度。
戰車逼近後金營寨第二道壕溝矮牆的時候。
就離後金營寨不到八十步了。
這個時候,青牙軍的火銃就能破開後金兵的盔甲,魯密銃則更不用說了。
然而,鑲白旗的弓箭手射出來的弓箭,雖然能射到,但根本沒有多少殺傷力。
這麼好的優勢,不用是傻瓜。
青牙軍的火銃兵們,以戰車為掩護,不斷朝前方射擊。
之前就不敢露頭的後金兵們,現在更是不敢露頭。
更彆說,他們原本用來防禦的寨牆,被轟的殘破,沒有多少掩護物,露頭就隻能是挨打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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