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莽爾古泰暴怒,杜度心中嚇了一跳,有些後悔。
莽爾古泰脾氣暴躁,雖然正藍旗的實力一直沒有恢複過來,但若是真要拚起命來,還真不是他的鑲白旗能夠對付了的。
看見莽爾古泰和杜度吵了起來。
其他旗主趕忙出來圓場。
代善道:“你們兩個乾嘛?現如今大軍折損不少,你們還想要內訌嗎?”
在他的怒目掃視下,莽爾古泰和杜度都是低下頭來。
皇太極這時道:“二哥,我看五哥也是著急,畢竟讓明軍這麼輕易突圍出去,實在是看著不爽,不如這樣,我們派一部分兵馬遠遠尾隨在明軍後麵,若是發現機會,就上去攻擊,若是沒有機會,就不輕舉妄動,這樣如何?”
聞言,代善深深看了皇太極一眼。
這皇太極好深的心機,剛剛勸大家不要追擊,現在又提議派一部分兵馬遠遠跟隨。
真是好話歹話都讓他說了。
代善搖頭道:“不用了,袁崇煥、溫越等人狡詐,他們走就讓他們走吧,我等不要再節外生枝,以免又招到了他們的暗算。”
皇太極聽出了代善的暗地裡的意思。
現在大家都在明軍中吃了虧,都是一樣的境遇。
而這時,若是有一部兵馬追擊明軍,立了功勞,等回去後,其他人的臉上都不好看,還不如都不要去。
再說了,一部分兵馬追擊過去有什麼用?
這些日子,大軍將袁崇煥、溫越等人圍在這裡,輪番攻擊,都頗為困難。
反正袁崇煥、溫越等人經過此一戰,已經元氣大傷,沒個數年恢複不過來了。
再者明國朝廷昏庸,說不定這次回去之後,他們還要遭到明國朝廷的詰難。
代善道:“嗯,袁崇煥、溫越所部,我等不必去追,不過另外一股明軍我們可以去碰碰。”
說到這裡,代善令人將地圖掛上。
他指著地圖上的一處,說道:“昨日晚上剛剛接到的消息,停在山海關明國五萬援兵,居然出關了,正在緩緩往這邊過來,如若算的不差,明後幾日,他們就會錦州城西南處的大興堡。”
“率領這股五萬明軍的主帥,乃是我等之前的手下敗將高第。
“此人酒囊飯袋一個,與袁崇煥、溫越等人是天壤之彆,我等大軍可一鼓作氣,直接殲滅他們。”
聽到這話,大帳內的眾人一下子精神起來。
對上袁崇煥、溫越的明軍讓他們有心無力,可對上高第等五萬明軍,那還是輕而易舉的。
兩日後,大興堡。
經過幾日的行軍,五萬援兵慢悠悠地到了大興堡。
他們一路上的行軍非常懈怠,與其說是北上支援的,倒不如說是去旅遊的。
在中軍行轅中,高第正與軍中讚畫在下著棋。
行轅外,許多將領都在放鬆地閒聊談笑,聊著各種閒事,或是罵娘天氣,或是覺得去哪出遊,或是說著好些日子沒玩女人,等等諸如此類。
但就是沒有一個將領,再聊著北方的戰事,仿佛北邊的戰事似乎沒有發生過一般。
因為他們都知道遼東經略高第的心思,就是想等著北邊的明軍再消耗消耗,差不多消耗光了,己方再過去奪得戰果。
這時,一個親衛緩步走入行轅當中,朝著高第稟告,說寧遠主事陳祖苞求見。
高第知道這寧遠主事陳祖苞乃是袁崇煥的心腹,過來見麵,也是要求個援軍儘快北上的。
高第揮手,淡淡道:“不見,就說本官身體不舒服,今日不宜見客。”
等親衛離開。
高第哼了一聲,冷笑道:“這個陳祖苞,往日本官在錦州城時,不見他來的殷勤,現在倒天天過來,真是蹊蹺!”
“來,不管他了,繼續下棋。”
高第招呼讚畫繼續下棋。
而立於旁邊的江朝棟眼中露出深深的擔憂。
從七八日起,陳祖苞就每日過來請求高第快一些發兵北上。
每次高第都是打個哈哈,草草了事。
笑話,北邊那可是有六七萬的後金兵,個個凶猛,己方雖然有號稱五萬的人數,但從關內臨時調集的士兵,怎麼能和建虜相比。
怕是隻要過去,被建虜衝擊一二,就會潰逃。
當然,如果是江朝棟為主帥的話,絕對會率領五萬援兵繼續北上。
畢竟有袁崇煥、溫越等遼東悍將,在拖著建虜,隻要找到一個機會,趁機發動進攻,就能一鼓作氣擊潰後金軍,收複廣寧,立下曠世大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隻是想想罷了。
高第與袁崇煥、溫越等人交惡,巴不得他們馬上去死,怎麼會及時去救援。
若不是朝廷一而再催,兵部下了死命令,高第都不會從山海關內出來。
高第一盤棋下的很爽,在下屬的不留痕跡推讓下,直接來了個屠龍大局。
“好啊,好啊!”
高第哈哈大笑,說道:“王讚畫,你的棋藝可是退步了些啊。”
讚畫趕緊道:“這都是大人棋藝高超,我實在無力抵抗。”
“哈哈哈,你啊你,儘說些本官喜歡聽的話。”
高第歡喜不已:“來來來,再來一局。”
兩人重新挑子,正要繼續來一棋局。
就在這時。
外麵突然衝進來一個夜不收,臉色慘白,驚慌道:“經略大人,經略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高第正處於興頭上,被這一打岔,頓時不爽,嗬斥道:“什麼事情,值得如此大驚小怪的!”
夜不收道:“是北邊的消息,袁崇煥戰死沙場,被圍在義縣的明軍,已經往西邊突圍,不見蹤影了。”
“什麼?”
高第手上的棋子吧啦一下掉在了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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