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啟二年的時候。
溫越建造青牙堡成功,並建立了多個墩所後,就曾經下達過許多有關墩務條例。
比如每個墩務軍器物什多少,放在哪個位置都必須精確,又安排了專門的人員每月都要檢查。
另外後麵又相續規定了清潔條例,衛生條例等。
條例規定,每日都要有人打掃墩內,垃圾要及時清理,每月還要進行一次大掃除等等。
墩務物什多少,擺放位置在何處,軍器多少,是否有誤,這些都可以報備解決。
但是衛生這事可就難辦許多了。
要知道古人是沒有衛生觀念的,突然要他們每日打掃衛生,短期還行,時間長了難免會有懈怠。
所以平日的時候,經常會有垃圾左一堆右一堆的沒來得及清理。
即便溫越下了軍令,沒有做好衛生條件的都要挨受軍棍,但效果並不太好,有許多人依舊是懶得清理衛生,挨受軍棍。
鴨角墩也是如此。
裡麵的衛生做的並不太好,垃圾胡亂擺放,墩軍家口看見了也不以為意。
隻是突然看到如此多的青牙軍,其中激靈一點的墩軍立馬就猜到了等會可能有大官進墩來巡查。
故此立即匆忙打掃,將垃圾堆成整齊。
朝寧對鴨角墩還是滿意,接著上了望台,又檢查了一下烽火狼煙等物什,發現也是充足。
然後朝寧眺望四周,朝遠處望去。
此時風雪已經小了不少,大地一片雪白空明,都陽光下照射著惹人的眼。
鴨角墩的東邊是一條小河,蜿蜒從東北角流過來,再往那邊是一片山林。
山林的西邊,也就是鴨角墩的北邊,則是前屯衛,前屯衛的守將不是彆人,正是總兵馬世龍。
鴨角墩的西邊則是一望不到頭的高山。
但細心眺望可以發現,在這高山中有個缺口,裡麵暗藏玄機,是一處寬大遼闊的平川之地。
大地全白,天空湛藍,隻有暖陽高高懸掛。
看到這般景象。
朝寧不免心潮澎湃,豪氣萬生。
想想幾年前,他也是站在這樣的一個望台上,望著墩外景象。
但那時的他,是在擔憂著外麵的敵人,會不會突然出現,一點也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而現在,他成為了朝廷的正五品官員,指揮使僉事。
手下更是管著三千精銳將士,可以儘情縱橫沙場。
想想這般際遇都是守備大人帶來的,朝寧的豪情又變成了濃濃感激。
此時,朝寧身後的黃恩成,興奮說道:“大人,那塊窪地果然是天然的駐兵所,三麵環山,易守難攻,隻要守住朝向北邊的那麵缺口,再多的敵人也不怕。”
朝寧點頭道:“沒錯,我等奉大人命令,來北邊紮營以便在境外迎敵,那處窪地正是一個好去處。
“若是在裡麵依照地勢建造一個城寨,以本官估算,足以駐軍數千。”
說著,朝寧又看向王福德,問道:“王伍長,你身為鴨角墩的伍長,肯定對該地了解,當地情況如何,你細細說來。”
王福德大喜,知道一飛騰達的機會就在眼前。
當即,王福德將周邊的地形詳細說了不少,最後道:“卑職剛才聽大人想要在這邊駐紮軍營,這軍營乃是隱秘之處,不容外人窺探。
“而大人所要解決的是兩處外人,一處是山中藏匿的獵戶,他們大多是之前朝廷帶來遼東開墾農田的軍戶,或是因為之前廣寧城陷落,或是因為難以受官府剝削,躲入山林當中的。
“這些人不編戶,不納糧,所需的柴米油鹽都是與我等官兵,或者普通軍戶交換獲得。
“不過最近這些山林獵戶,看到守備大人仁政,又是開墾田地,又是租用耕牛,又是打造灌井的,也紛紛動了心思,想重新編戶為民,投靠守備大人麾下……”
聽到這話,朝寧沉吟,道:“這些獵戶隻要審查過後,其中沒有作奸犯科者,可以重新編戶為民,和其他軍戶同樣待遇,若願意從軍者,所獲得的待遇還可以更好。”
王福德笑道:“若如此,那些山林獵戶定當喜出望外,紛紛來投。”
朝寧對此不置可否,逃入山中的獵戶除了過不下去外,更是因為手上有一份打獵的技藝,想這種人,老實人是有。
但也有不少懷有異樣心思的人,想呼嘯山林,落山為匪。
願意來投靠的就罷了,若是不想投靠的,還有其他想法的,等確定要在這邊紮營後,再派人剿滅便是。
朝寧道:“王伍長,你再說說另外一處外人吧。”
“大人,另外一處外人,就是北邊的前屯衛。”
王福德道:“若大人想要在這邊紮營,那十多裡外的前屯衛是逃不掉的,而且還非常有可能常發生像今日之事。
“自從守備大人仁義給我們開墾田地,打造灌井後,前屯衛那邊就有不少軍戶逃亡過來,像今日因為那邊守衛鬆懈,是逃亡規模不小的一次。
“卑職估計,這些日子天氣惡劣,恐怕逃亡軍戶會更多。”
說到這裡,王福德停頓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道:“大人,我等是否要阻止一下,這其中或許還會有奸細過來。”
朝寧擺手道:“不用,讓他們儘管逃過來就是,建立軍營城寨都需要人手,逃亡過來的軍戶讓監查科的兄弟去辨彆就是。
“另外,王伍長,你與當地人熟,可以放風出去,說願意過來乾活投靠我們的,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接下朝寧的重任。
王福德立即去散播消息了,先是讓人去山林獵戶中傳播消息,守備大人願意給他們重新編戶的機會。
一時間許多人都是心動,紛紛下山重新編戶為民。
但也有一些人選擇了觀望,卻不知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廟,迎接他們最後是重拳打擊。
那邊中前衛得到消息後,一時間逃跑的軍戶迅速增多,每日逃亡的都有十幾戶。
連過了幾日後,馬世龍才反應過來,得知麾下百姓已經逃跑了一千多人,氣得不行,一邊派人守住,一邊派人去找溫越討要個說法。
溫越自然無辜無比。
對於百姓逃入他的境內,他表示一點也不知情,至於賠償,那更是不可能。
馬世龍那是氣得更加不行了。
但隨後溫越提出,可以提供飯食還有些許工錢的方式,請馬世龍麾下的百姓來鴨角山乾活。
馬世龍直接消氣了,他正愁麾下的百姓餓得不行,怎麼挺過這個冬天,不然挺不過的話,明年又少了許多人開墾田地,讓他剝削。
這下子溫越說提供飯食,讓百姓去乾活,還有錢拿,正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至於溫越為什麼大張旗鼓要在山林中,建造一個駐兵城寨,馬世龍管不著,也不想管。
孫承宗走了,他也在思考著自己的退路,打算動用錢財和關係,看看這幾年能不能把自己調往內地去享福享福。
在多方助力下,很快,朝寧便領著自己部下官兵,以及百姓們在山中大興土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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