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對付溫越的心思,不是因為他的大舅子陳焦作受了欺負。
一個婦人而已,不過有點姿色罷了。
為一個婦人得罪溫越,誰重誰輕,田爾耕還是分得清的。
田爾耕要對付溫越,是因為溫越隱隱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按理說,田爾耕和溫越同為魏忠賢喜愛的心腹愛將,應該共同協力。
可溫越身在邊關,又有悍兵在旁,總歸有建功立業的機會的。
田爾耕聽聞暗道消息,魏公有意等溫越再立幾次功勞後,就提溫越為新的遼東巡撫,督管遼東。
至那時。
溫越的權力更大,完全可以在他們閹黨中一枝獨秀,除了魏公外,無人地位可及。
而就算不讓溫越掌管遼東,立上幾次功勞,調回京師。
那麼能分給他的職位,不就隻有自己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了嗎?
到那時,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所以無論如何,對田爾耕來說,打壓溫越是一定要的。
懷著這個心思,酒宴開始,田爾耕有些心不在焉,還有些鬱悶,一杯酒一杯酒連著入肚。
他不說話,溫越等人也懶著理他。
正好連日乾活,沒有休息,也趁這個宴會,好好享受享受。
在場眾人大都是武官,連著喝酒,氣氛逐漸熱鬨起來,先是酒令,隨後有些官妓上來舞曲助興。
鬨著鬨著,田爾耕連喝了幾杯酒,竟有些放浪形骸來。
這時,田爾耕眯著眼,忽然大聲道:“這些舞妓都是什麼,胭脂俗粉,不堪可玩。
“溫越,本官聽說你部下有一妻乃是遠近聞名的美人,還掌管著關內關外都有名的何氏米行。
“不如讓她上來與大家舞上一曲,助助興?”
瞬間,整個操守府邸中氣氛冷了下來。
剛才喧鬨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不見,落針可聞,隨即一股壓抑的氣氛充斥在整個屋內。
那些舞妓在這壓抑的氣氛下,身體打顫,又是不知所措,又是不敢說話。
“噌——”
刀鋒出鞘的刺耳聲音響起,又突然停住。
“大人!”
祖柏低喝道。
此時的祖柏,麵色通紅,雙目充滿怒火,怒發衝冠!
他瞪大著雙眼,不解地看著溫越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刀柄上!
溫越臉色陰沉,對著他搖了搖頭,又掃了其他也欲拔刀的部下,讓他們把刀放下。
“田大人醉了。”
溫越看向田爾耕,麵無表情。
正處於濃醉中的田爾耕,提著酒杯,哈哈笑道:“本官沒醉,本官哪醉了,溫越,你還愣著乾嘛,還不……”
“田大人,你醉了!”
溫越起身,低喝一聲。
這聲音非常響亮,驚醒了濃醉中的田爾耕。
田爾耕看著麵帶肅殺的溫越,又看著他身後一杆發怒的軍官武將,再看著他們按在刀柄的手。
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話,頗沒道理。
那何娘子就算沒有成親,也不是官妓,不好招來。
現在已經成親,為他人的妻子,想要招來,更是於情不理。
“自己的一番話,怕是得罪了溫越和溫越這手下一乾武官啊。”
田爾耕心裡想著,也有一絲悔意,卻馬上不見。
他自恃身份乃是朝廷一品官員,左都督。
說錯話就說錯話了,又該如何?
瞧溫越喝住自己手下的樣子,還不是要給自己麵子?不敢朝自己動手?
出了這檔子事,宴會的氣氛是回不到剛才了。
田爾耕知道呆下去也無趣,說道:“嗯,本官是有點醉了,今日宴會就到這裡吧,且去歇息了。”
“田大人慢走不送。”
他的身後,溫越目光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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