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的確不值得她使出全力。少年空有劍勢,渾身卻無肅殺之氣。仁善的劍修,可玩不轉劍。
似是被女修唬住,陳邕澤就這麼放任敵手離去。
從陣營間的對戰開始,他身邊飄著的老頭不斷指點他的招式。事實證明,老頭的指點針針見血。
少年的劍術被不休止的對戰,磨礪的再上了一層。
如今對方怯戰,他本該恨鐵不成鋼的說上一說。可他沒有。
隻因——
“你掉的是這個灰鷹,還是這個隼鳥。”沈予安坐在馬紮上,露出一個誠摯的笑容。她一手一隻鳥,風輕雲淡道,“一隻五百。”
任誰也看不出她剛被天雷劈了沒多久。
老頭縮回玉佩裡,把戰場交給龍傲天自由發揮。走之前不忘小聲道
“自求多福吧。”
一個劍修,一個被挑釁的天之驕子,等會這倆打起來,非得出局一個不可。“離遠點,彆被濺一臉血。”
少女現身的那刻,收不住的天道法則逸散開來。
魂體不宜接觸這些法則,加之麵對少女時,他內心總有種恐慌,被搶奪什麼的恐慌。老頭乾脆臨陣逃脫,走為上計了。
不出老頭所料,沈予安這種行為,直接把對方的仇恨值全拉在自己身上了。
怒火中燒的女修隻覺對方在侮辱自己。提起槍,附上一層白霜,不留餘地的直戳對方致命處。
銀白的槍頭在女修手中戳出了殘影。密密麻麻的殘影如同雨點,落在陣法上。
對方這一套,兼具觀賞性的同時,不失殺傷力。長槍在女修手中,如臂使指。
沈予安欣賞了一會,卻隻見對方停了手中的攻勢。眼中思慮之色明顯。
從前這招一出,難有敵手能在她手下撐到一炷香。可眼前的女修隻憑借陣法便能擋下所有槍招。
她心下有了判斷。少女性子是怪了些,但她對強者一向不吝嗇耐心。
女修收起長槍,默念清心咒後,她直直的看向對方,聽的卻是一句出人意料的言論。
“漲價了,一隻八百。”
“?”
沒等女修因她這話再次出手,陳邕澤的重劍已然落在了對方肩上。
此處的戰局,在逍遙峰和形意峰弟子不計傷亡的攻勢下,來到了尾聲。女修既是敵方陣營的修士,沒道理不跟著自己隊友一起出局。
“卑鄙。”
她閃身避開重劍,朝少年揮動長槍時,不忘罵了沈予安一句。
陳邕澤常年握著重劍,臂力不是等閒修士能比的。再加上,他的手臂被少女貼了一張疾風符。
於是乎,少年揮出去的招式,直接將對方的長槍劈脫手不說,連帶著武器的主人一起被擊退百米遠。
沈予安沒打算放對方一馬,便彎弓連射三箭,用來補刀。
三支箭矢都是她用天道白送的法則凝結而成,其尾端還掛著幾張疾風符。
短時間內,連著射出的三支箭矢,非但沒有減少它的速度與威勢,反而因疾風符的加持,遠超普通修士所射箭矢的威力。
女修出局前,所見的就是這一幕。
箭尾掛的符籙,讓她了然顧雲裳的那箭是如何射到她的位置上。
顧家的那位並非是有著非人的天賦,箭術短短數月就能突破,而是借了這外物。
想通的那瞬,她的身影徹底化作星芒消失在秘境。
靈台中唯餘一個疑問。
“顧雲裳,不是說好了,連珠箭乃顧家傳承,不外傳嘛?”
少女這是什麼情況,偷師?光靠偷師就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