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屬於他一人的親衛,在王室眼皮子底下,替他辦差。
天光大亮,他抄起兩冊玉簡離開。
玉簡內夾了一粒天階淬體丹,在逞凶好鬥,一刻也不能露出疲態的妖界使用,他不放心。
哪怕極力否認,目前的逍遙峰之於他,算是最放心的地方。
除了——
“鶴兄?”
除了這位不請自來,聽不懂人話的厚臉皮。
鶴清川咽了咽喉腔裡反上來的血沫,他忽然後悔了,應該在把對方趕出去後,再吞下淬體丹才對。
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劍修,就該關在一處,互相切磋去。
沈·劍修·予安全然忽視對方蒼白的臉色,笑著把蒲團放在少年腳邊。
晨光透過窗紙,照在桌案上。
原先整齊堆放的賬本,此刻攤開、倒扣在桌麵上。
細看過去,書頁裡夾雜了幾張,字跡瀟灑不羈,一眼望去,隻能評價龍飛鳳舞信件。
鶴清川強忍著不適,開口道“收拾乾淨。”
想留在書房就自覺點,再搞這些醜的要命的玩意,他就把對方所有放置此處的物件,一並扔出去。
連著她本人也是。
他的嗓音因忍耐淬體的痛苦,而沙啞的厲害,若非二人共事時間還算久,沈予安險些沒聽清。
少女手上動作迅捷,將桌案上的廢紙塞進係統空間,跟瓜子皮住一塊。她嬉笑揭過此事,“打個申請,精鐵礦。”
避雷針還好,電動輪椅要用不少鋼材來實驗。
“沒有隻出不進。”
她揚了揚手裡的靈契。
顧峰主當盟友的時候,辦事效率相當快。上一秒商議好的投資,下一秒直接到賬。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個天使投資人。前提是,隻要不被對方找到咬下一口的機會。
少女手中的靈契並沒有讓對方麵色好轉多少。
鶴清川冷汗涔涔,寬袖下的手緊握著,指節用力到泛白。他猛然後退幾步,警惕的盯著沈予安。
少年長期營養不良,身子虧空的厲害。
淬體重構,帶來的痛苦,猶如剜去靈根,然後敲碎他的每根骨頭,再重新組裝回去。
短暫的失去對身體的控製,讓他恐慌的隻想遠離對方。
溫熱的液體混雜著冷汗,一同墜在地麵。
“我以為我們算得上至親,摯友。”
沈予安故作惋惜,將雙手攤開,默默後退兩步,給少年騰出一個還算安全的空間。
聞言,眼前一片昏黑的少年艱難勾唇。
至親?摯友?這兩個詞,哪個是他能擁有的?
許是對方退讓的舉動,讓他有了點安全感。體力恢複了些許,也讓他有力氣嗤笑自己。
這一笑,帶出了喉中的血沫。
沈予安跳到窗上。
“哥們你彆死在我麵前啊。”
到時候天道把這鍋按在她身上,一天一頓雷劫是少不了。甚至有可能來個一天三頓雷劫,跟吃飯似的。
少女不要錢似的,把儲物袋裡的天階丹藥拋擲在鶴清川手邊。
情急之下,還扔了兩包板藍根過去。
見那所謂的甜茶,鶴清川閉眼,不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