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嘴是真能說啊。
修士越是沒有理智,招式間的破綻往往就越多。任誰碰上這麼個能說會道的敵手,都要破防不可。
陸淩雲念了幾遍清心咒,甚至開始誦讀佛家經法,但都難以遏製她的怒意。
任誰被敵手忽視掉自己嘲諷,還叫對方反過來謝了你一下,誰都得心態不穩。
更何況,她跟對方有著奪鳥之仇。
“找死。”
陸淩雲這句威脅,對少女來說,毫無殺傷力,她有點克製不住笑了一下。
怎麼說,世家大族隻會翻來覆去的罵這幾句嗎?
火焰填滿重劍身上的血槽,這次附著劍身的,不再是刺耳的雷鳴,而是與火相克之物。
須臾間,一團白霧,包裹在女修周身。
本想嘲笑對方無用的陸淩雲,忽然發覺不對,連忙跳到演武台邊緣。
“護甲防利刃,但是不防水蒸氣,建議回爐重造一下。”
與話音一同落下的,是雷光環繞的“往生”。
陸淩雲下意識躲開劍身。她站在演武台邊緣,隻差一步就要從演武台上跌下。
還沒鬆一口氣。
出人意料的,原本紮在陣法上的三支箭矢,被人又重新射了過來。
為躲避箭矢,女修不得不退到台下。
白霧散去,少女的身形顯現。陸淩雲瞳孔一縮,回過神來。
剛才用斷劍劈砍她的,是對方造出來的幻象,沈予安本人,則是站在她棄掉的長槍旁,搭箭,拉弦。
她後知後覺,剛才那道聲音傳出的地方,不是她的麵前。
棋差一招。
女修收回一身威勢,退離演武台的範圍。
仍站在台上的少女,拾起陸淩雲丟掉的長槍,動作熟練的塞進儲物袋。
眼見這一幕,女修心底火氣又複燃了。
差點忘了對方是個奸商。
“這些破爛你也要?”
接力賽似的,顏舟接替陸淩雲的職責,站在少女對麵,用那柄細劍指著對方。
裁判儘職儘責的記錄上一局比賽的勝負,而後任勞任怨替顏舟登記姓名。
鐘聲再度響起。
沈予安認命的歎氣,“車輪戰啊。”
太能拉仇恨這事吧,也不怪她。她這些操作,凡間兵書上都寫的明明白白的。
修士固步自封,不屑於借用凡人的策略,然後被清出局,也是不可避免的。
還是那句話,兵者詭道也。
“陰險小人。”
這些個話,聽的她耳朵快起繭子了。
“啊對對對。”
秉持絕不內耗自己的鐵律,沈予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最後再統一敷衍過去。
細劍襲來,少女靈活躲閃之際,將剛剛放進儲物袋的長槍重新掏出。她在秘境收繳的另一把長槍,也一並被拿了出來。
兩把長槍在少女手裡,被當做雙劍使。武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善於劍走偏鋒,從側麵襲擊的細劍,在沈予安武的密不透風的長槍下,找不到一點機會。
陸淩雲在台下閉眸,求一個眼不見心為靜。
技不如人罷了,武器給對方用用而已。
越想,女修越覺得頭頂蹭蹭冒火。她頗為可惜的看了一眼裁判手中的玉簡。
因為隻能上場一次。她開始琢磨起,頂著旁的修士的名字,能不能再上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