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醫生取出血淋淋的紫荊花胸針,孟景宸的心口又狠狠的疼了起來。
病床上的女人眉頭緊鎖,臉色慘白,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老頭,我疼。”
“知道疼還喝那麼多酒?”
雙手緊緊拉著他的衣領,氣若遊絲,“心裡太難受。”
骨節分明的手拂過額頭,無力的落在發梢。
他心裡有疑問,從第一次在她的社交賬號上看到手繪的紫荊花開始。
“楚瑜,為什麼要把胸針吞在肚子裡?還有,為什麼喜歡紫荊花?”
“因為媽媽。”
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紫荊花胸針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心裡閃過一絲酸澀。
爾後,是莫名的欣喜。
至少,紫荊花是因為母親,而不是因為那個“已經死了”的“愛人”。
社交賬號上的思念,大概也是寫給亡母的。
“抱我。”
孟景宸輕輕把她抱起來。
蒼白的唇上沒有一絲血色,睫毛輕顫,像精美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身體一僵,瞬間的恍惚。
孟景宸想到了蒙頓小鎮的療養院,咖啡館,便簽紙。
還有那個每次與他留言,都會在右下角畫一朵紫荊花的小女孩。
是她嗎?
應該不是她吧。
那個小女孩脆弱敏感,重度抑鬱症,毫無求生欲。
她呢?風風火火,有使不完的勁。
每次看到她,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孟家的傭人吳媽送來早餐時,楚瑜已經完全清醒。
“就這??”
米湯清得可以照出人影。
“你們孟家,早餐就吃這?”
“給狗,狗都不吃。”
吳媽掩嘴笑道:“這是孟先生吩咐廚房做的,說楚小姐腸胃受了傷,要吃些好消化的。”
老土。
她又不是偶像劇裡的女主角,怎麼會因為一口白粥就感覺到家的味道,再要死要活。
楚瑜勾了勾唇,嫌棄極了,“告訴他,本小姐銅牆鐵壁,下次弄點好的,至少八大菜係。”
“楚瑜。”
吳媽迎上去,“孟先生早上好。”
她在孟景宸身邊做了五年傭人,頭一次見孟景宸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
守到淩晨六點,才從醫院走。
回家換了身衣服,九點不到就又出現在病房門口。
“乾嘛!”
孟景宸輕歎一口氣,“好點兒了嗎?”
“沒有,還是很疼。”
這小丫頭,身體疼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昨天抱了她一整夜,抱著就能睡的沉,一鬆開手就喊疼。
“還疼啊?”
楚瑜點點頭,伸開雙臂,“人家很疼很疼,要抱。”
孟景宸吩咐吳媽,“楚瑜小姐腸胃不適,看來是吃不下什麼好東西了,明天繼續做素粥送過來,直到她什麼時候不喊疼為止。”
“孟景宸!”
“這麼大聲做什麼?”
楚瑜氣紅了臉,“你不講武德!”
“你講?”
“我........我是女人,我當然.......當然可以不講武德。”
女人撲進他懷裡,軟得像一團雲。
孟景宸心頭輕輕一顫,“彆搞這套區彆對待,男女平等。”
他從胸口掏出二人手寫的“約法三章”,在最底下的空白處,加了一行:
【補充協議四:禁止楚瑜喝酒,如果喝酒被發現,協議立刻失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