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空。”
嫣兒跛著腿,不等他說完,多一個字也不想聽。
陳至清往後退了兩步,“我要說的話就說完了,表小姐能聽進去也好,聽不進去也好,那是表小姐自己的事。”
“那我們之前算什麼?”
“表小姐覺得算什麼,就算什麼,這樣可以嗎?總纏著我,甩都甩不掉,有意思嗎?”
微紅的眼尾滾下幾滴淚,嫣兒從來沒有覺得這般屈辱過。
纏著他?
陳至清說自己總纏著他?
“陳至清,我最後再問你一句,是最後一句,你不要撒謊,也不要騙我。”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從頭到尾,從始至終,從小到大,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對嫣兒,他何止是喜歡。
是深入骨髓的愛。
陳至清站在原地,“表小姐活潑可愛,天真開朗,我對表小姐的喜歡跟先生太太和老太太對表小姐的喜歡一樣。”
“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沒有。”
“我不信。”
嫣兒扔下拐杖,跳著腳撲進他懷裡。
薄唇柔軟微涼,少女的奶香清甜而熟悉,纖細的手臂緊緊圍在他腰間。
小臉微仰,已是淚流滿麵,眼尾泛起紅暈。
琥珀色的眸子裡,裝滿了委屈和心酸。
“我不信,陳至清,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你故意的,你在胡說八道。”
軟嫩的唇瓣輕輕顫抖,唇齒廝磨,“我不想離開港城,也不想去瑞典讀書,我等了好多年才長大........”
他又何嘗不是等了好多年,才等到嫣兒長大。
陳至清臉色微變,手臂從嫣兒的身體裡抽離出來,輕輕推開她。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表小姐再見。”
“陳至清,你會後悔嗎?”
嫣兒嗓音發顫,哽咽道:“如果我以後嫁給了彆的男人,你會後悔嗎?”
“如果表小姐嫁得良人,那我祝表小姐與丈夫幸福快樂,恩愛白頭。”
“我永遠永遠都不會祝福你和童雪。”嫣兒的目光鋒利、直白,像刀子一樣逼近他,“我也不會祝福你和任何人,你不配。”
陳至清倉皇躲避著她的目光,落荒而逃。
他是個膽小怯懦的人,他有太多顧慮,遠沒有嫣兒那麼灑脫勇敢。
她還小,才滿十八歲而已。
十八歲少女的喜歡和愛,不過是掛在口頭上的玩笑話。
像早春枝頭的櫻花,風一吹就散了。
可他不一樣,他體會了太多的悲歡離合,為了嫣兒,他可以做任何事。
甚至包括娶童雪,與不愛的人結婚。
隻要她好好的,隻要她能有一段正常的人生。
汽車在蜿蜒的道路上越開越快,傷口隱隱作痛。
隔著藍色的襯衫,似乎有血滲出來。
他撥通了童雪的電話,“童護士長,有時間陪我喝點酒嗎?”
“我有。”
“那就蘭桂坊見。”
借酒澆愁愁更愁,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裡,他看到童雪走過來。
童雪穿得與平時大不一樣,黑色亮片吊帶裙,好身材一覽無餘。
蓬鬆的頭發散落下來,燙成大大的波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