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等著文呈誇他呢!
好比主人家說哎呀,你看我家這孩子,都十歲了,鋼琴才練到九級,哎,不爭氣的孩子!
主人可以謙虛,客人千萬不敢當真
…………
“一間屋,六尺地,不失莊嚴,尚且精致;蒲作團,衣作被,日裡可坐,夜裡可睡。
不貪名,不圖利,了清靜緣,作解脫計。佛何處?佛何人?此即三昧、此即上乘!”
文呈慢慢悠悠地說道
隻見那方殷、塵拂,呆呆地愣在當場;甘寧似懂非懂正在回味;
蘇劍伍良純正憨貨,連話裡有哪些字都分不太清楚,更彆指望兩人感動了。
文呈繼續灌孟婆茶
“塵緣割斷,煩惱從何處安身?
世慮潛消,清虛向此中立腳。”
…………
還得再來一瓶
“…品茗有僧儒,往來無俗夫;可以調素琴,閱金經。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洛陽本初廬,漢安方殷舍
佛曰何陋之有?”
——袁紹,字本初,結廬而居,替爹媽守孝,被傳為天下美談。
一個是最頂級世家名儒、年青士子的偶像;
方殷不過是偏遠小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主持……還是退役宦官、殘缺之人。
文呈將老頭與袁紹相提並論,一起燉進同一首歌…不是,是同一首詞賦
——這馬屁,拍的豈止是拍,
簡直就是用鋼板扇!
……
“咣當”一聲,茶盞跌落於地
隻見那可憐的方殷,雙肩聳動、喉嚨哽咽,差一點就當場嚎哭…
罪過罪過…
文呈揮揮手,示意旁人退下
讓老人家消化消化,年紀大了,情緒高漲,容易中風。
唉,半路出家的還是定力淺呐!你看看人家塵了,才多長時間,看見金豆都不抽抽了。
就他那進步的速度,用不了多久,金餅砸他,估計也隻喊一聲“疼”,便不會再吭聲……一斤的金餅砸人,得暈過去。
……
良久,方殷才稍稍平靜下來
抬頭望著文呈“文大人,您可是有所求?”
——厲害,不愧是久經宮鬥的老油條。
文呈淡淡地搖搖頭“人生在世,名利二字。若說吾,無所求,那便是誑語。
但吾所圖甚大、極大,雖非始皇帝那~大大的江山,
卻遠非大師你,可施予吾矣!”
……
——兔子張口,不過是討根胡蘿卜罷了
…誰會將你當回事?
欲借一百塊錢買方便麵,就千萬彆開口隻借一百
張口就是近日接了個工程,投十萬左右,三個月回報二十萬。你這疙瘩,有幾個零花錢湊湊?
…對方期期艾艾額,額才一千多點現金……
…哎!咋回事麼!才這點…算了,先拿一千吧,額請領導吃頓飯應付一下;彆處答應我,明天可以湊出來八萬。
——對方會非常內疚、說不定還感激你看,還給額留了一點生活費,隻拿走一千。
明天你再還回去三百
…對方還覺得你很講信用
後天再還回去六百
…對方還覺得你周轉真靈!
至於最後那一百——當然是啥時候有錢了再還囉!
對方心裡還踏實…人家都還額兩次咧!多的都還給我了,咋可能昧了這點小錢錢?
——不是這娃太實誠,而是社會套路深
………
文呈回問道“大師可是有何求?”
這次該方殷搖搖頭了“貧僧見慣了宦海浮沉、見多了美人日暮;金餅玉佩,經手了不知凡幾。
退便是退了,離便是離了;不想再沾染那狗苟蠅營。
隻願餘生,青燈古佛,便是了了……”
文呈嗬嗬一笑,並不當真“吾等嘴中講的是經義,心裡盤算的是生意!
大師,勿要言不由衷罷;喏,璧上佛祖,看著咱倆呢!”
方殷直盯盯地看著文呈“文大人,汝終究是何章程?”
文呈正色道“吾不知大師所求何為。
但吾可助大師香火鼎盛、聲名遠揚!吾可讓這腳背山上,香客斥道、施主如雲!”
文呈也盯著方殷
“屆時,豪強大戶、名門閨秀,攜千金欲拜見大師一麵,尚且難得大師指點一二。
有如此盛景,大師可是心滿意足乎?”
…………
方殷沙門,如何不想拉來成千上萬的下線?
那“天師道”信徒數十萬,每個村落都有大把的信徒。
豪強拋家棄子,將全部家產都供奉給天師道的,並不罕見。
——同樣做的嘴皮子買賣,雜家,憑什麼就見天小廟裡窩著、糠菜餅餅啃著?
是得多拉一點人頭了
呸呸呸…方殷沙門,心心念念便是自己成為一代名僧、廟裡香火鼎盛、信徒眾多。
那樣子,豈不是和尚巔峰、退役宦官的春天?
啊!請把我,把雜家,埋在這春天裡罷……
…………
方殷悚然動容,一把拽住文呈“文大人、文兄文高士,何以教我?!”
瞎叫啥呢?
釘子已經找準位置了
就短一錘子,狠狠地砸下去
明天砸罷,腦細胞不夠用了……
感謝……名字太那個那個了,純潔的和尚不好意思說。
感謝曰小我、貓族五殿下、流民彭、會跳舞的黑無常。
特彆感謝三哥來了要開門……感謝所有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