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文呈等人,隻能看著眼前兩朵紅雲撕扯…
大一點那朵紅雲開始變成冷色調,吐出來的話,沒有喜怒哀樂
“倩倩,我不和你吵嘴。
我是蠻夷,那是天定。可我識的字,自問不會比你少;文大哥能將我族人辦成歸附之民,無論成與不成,我們都心懷感激。
昨夜我一夜未眠。
就想著入籍了,我們這些熟蠻,終於有戶籍、有路引了!
就可以堂堂正正走在那官道上!
這一夜,我跑來跑去、跑來跑去,就想問問文大哥我以後,是不是就可以隨意逛街了?是不是走路的時候,可以不怕亭長、求盜了?是不是可以在出嫁的時候,就可以搖搖晃晃地坐花轎了啊?”
那大一點的紅雲,開始轉變成積雨雲,垂涎欲滴…垂淚欲滴
“你是漢人,沒入籍也可以去做徒附;而我們這些蠻夷,卻隻能像牲口一般,做隸奴。
都說漢安縣城熱鬨、都說蜀郡成都繁華;而我呢?
連一個小小的東山鄉都不能去!
為什麼?為什麼?憑什麼?
倩倩,莫笑話我。
你也一樣。
十多個奴仆伺候著你長大,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銅錢、金餅。
可你,真的,真的不想去那布店,親手扯兩尺布?不想去那金鋪,親自買上一次自己喜歡的首飾?
而不是聽說什麼什麼式樣好,托人給你買回來——買十支、買二十支,又有甚意思?”
小紅雲不吭聲了,開始顫抖、開始下無聲的雨……
文呈也開始明白了前世好歹人人平等。可…這操蛋的世道!
誰之過?誰知過?
文呈忽然感覺有想做點什麼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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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一碗醒酒湯,咕嚕嚕喝下去!酸酸甜甜,有火鍋店免費楊梅湯的感覺“再來一碗!”
文呈很霸王龍的範兒
“文大哥,這酸湯還是少喝點罷!我熬了羊湯,您洗漱一番,隨我去…”黎敏話音未落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可還安好?”方殷大師喧了一聲佛號,進了房間;眾人紛紛行禮。
方殷見黎敏、錢倩都是一身紅衣“二位施主,可是見老衲今日作法,特地穿上吉服,求個好兆頭?”
黎敏行了一禮“是呢,我族原本以藍為美。今日大師為我雷公山作法,小女子也幫不上忙,便隻好學漢俗,穿上吉服,隻求一個好彩頭!還請大師勿怪。”
錢倩也對方殷大師一禮“大師,奴家此吉服,可有不妥之處?但請大師明示,奴家無有不從。”
方殷矜持地點點頭“無妨,無妨;我佛門隨意隨心隨緣。兩位女施主且去,老衲有事與文施主相商。”
房內眾人行禮告退,黎敏走在最後,折身掩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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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來一碗酸湯?”文呈挑起話頭
方殷搖搖頭“文君,今日作法,現今天色不早了;是否現在動身前去山頂、是何章程?”
文呈笑笑“大師勿急。午時雷神才降臨雷公山。現今上去,晨風吹拂寒露濕重,上去也是遭罪。
那雷公山,一沒氣奪山川之勢,二無色結煙霞之美;還不如喝碗羊湯,待到巳時,再去山頂。大師放心,此場法事之後,大師您將聲名遠揚!”
方殷點點頭“文君之本事,老衲已經深信不疑;且博上一博罷!”
二人相視一笑,出門而去。
待到巳時中,雷公山腳下已是人頭攢動,黑壓壓地見不到邊際;
扶老攜幼、拽女牽兒,多少年沒出過深山老林的野民,都跑出來看熱鬨。
眾人見高僧出來,神情淡定、慈眉善目,袈裟在晨風中微拂…
朝陽映耀的袈裟上金絲閃亮,寶相莊嚴;好一副仙風道骨、佛門大修的範兒!
人群不由的歡聲四起,個個神情激動、滿臉的興奮和陶然夾雜。
此時,距離尋常打雷的時間,還有足足一個多時辰;方殷大師若閒庭信步、文呈走的從容淡定。
甘寧跟在後麵無所畏懼;蘇劍一副“大不了一死的模樣”;伍良是無知者無畏;隻有伍艮左顧右盼,不知在打什麼盤算。
一行人人慢慢悠悠地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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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頂,見五具天車高聳;按照五角形矗立在山頂。
四川自貢的鹽井天車高達近四十丈;而雷公山頂的天車,也高達二十丈有餘。天車頂部,各有一個大圓鐵環,內連鐵條,深埋於地下。
(漢代一丈約27米;自貢鹽井天車最高的113米。)
二人站在五具天車之間,瞬時感覺自己渺小無比。
就是不知道,站在皇京那大褲衩下麵,是不是也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文呈喚來甘寧、蘇劍、伍良兩兄弟“午時過後,此處將電閃雷鳴、不至於山崩地裂,但地皮發顫;我被劈過,有經驗。
你們能做到不驚慌失措嗎?”
甘寧一拍胸脯“願與二哥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