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嶽父、嶽母這個稱謂,應該是始於唐代。
《後漢書第五倫傳》記載,漢代稱呼嶽父為“婦公”。
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借用“嶽父”這個稱謂。)
………
三人議定吳直族叔,調派幾名錢莊裡麵的經年老手,到文呈的“腳背山”錢莊;
幫著搭建錢莊架子。
從老君山調派一百五十名好手,暫時駐紮在腳背山上;對外聲稱,乃是訓練酒樓賓館護衛。
老君山另外調派一百五十名好手,負責腳背山錢莊、寺廟的安全護衛。
那官眷、大戶家眷來腳背山上香,若是被狼驚嚇到、被宵小調戲了,可就不好了!
表麵上,兩支看家護院的隊伍,著裝不同、各司其職、互不相關。
甚至裝的都互相不認識似的
——實則,儘皆為老君山文家隱宗子弟。
最後,文家從家族內,尋出一位辦事圓滑老練、叫“武卞”的同族堂兄。
到縣寺中接任、原本屬於文呈的“功曹佐吏”一職;
倉曹一職,正在謀取中,暫且不去理會;文呈便安安心心地做“縣令幕僚”。
提拔武卞為功曹佐吏,這種小小的“縣君屬吏”,隻需要功曹趙大人陳請、孔小二用印便是,無需上報郡、州。
商議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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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起身回家。
先前家中陳婉托人捎來口信自己的丈人一家子,都搬到文呈家中來了!
回到裡門處,一群徭役、匠人們正在裡門內側,改造裡門監的值房;
文呈如今是縣寺中的權勢人物之一了,正興裡的安保規製,相應地,就需要提高。
級彆高一點的官員,需要住的安心、住的舒心,才能更好地為漢安縣發光發熱
縣丞、縣尉家所在的裡坊街口處,也是一直有一什兵勇值守的。
原來的裡門監值房,需要改造成一明一暗,兩間房的小二樓;樓上瞭望、警戒,樓下供兵勇休憩;一什是十名兵勇,日夜輪換。
想巴結文呈、願意送大宅給他的豪強不少;隻不過被文呈統統拒絕掉了
時常抬頭看遠方,能使自己不近視;
養成了低頭撿便宜的習慣,遲早會駝背。
想要什麼,文呈自己會去掙…
那種豪宅大院,光打理花花草草就得雇兩個花匠;然後打掃院子的粗使婆子又得兩個;
還得配備門子、內宅女婢、外院仆役;有了這麼多下人,又得配備廚娘;配了廚娘,就得配備打雜的;下人一多了,又得配備負責采買的奴仆、配上管事…
衙門各公房裡,冗員就是這麼來的!
讓人奇怪的是,文呈家對麵的黃狗家,也在動工、拆除院牆…
黃狗,其人不愛與外人結交。
他隻喜歡兩件事在西市上販牛販馬賺錢、有點錢了就拾掇自己的家。
因此,黃狗家中,彆看外表尋常;其內部,拾掇的極為整潔美觀;黃狗家,乃正興裡最好、最漂亮的宅子。
文呈見黃狗家在拆院牆,倒也沒放在心上,權且以為黃狗又賺到錢了,又在開始整治自個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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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家門口,院門大開;老遠就聽見陳婉四妹的聲音“我才是小鵅鵅的姨,快過來!黎姑娘是客人,過幾天就回去了!”
文呈進門一看小鵅鵅正纏著黎敏。陳婉的四妹陳佩,見小鵅鵅不理會自己,急的直拍手!
院裡桑樹下,一隻碩大的雞籠裡,“嘎嘎嘎、呃呃呃、咯咯咯”直叫喚;想來裡麵雞鴨鵝齊備;
丈人陳智、嶽母陳惠氏,正好從側院裡麵、滿身泥土地走出來。
文呈家,西廂房過道後麵,乃是“出恭”之處;茅廁前邊有小塊空地。
勤儉持家的陳婉,將空地整理成小菜園;種些芫荽、蔥薑、蘿卜菘菜之類的。
想必,那菜園旁,也少不了雞鴨一堆。
見文呈盯著樹下的家禽
丈人開口道“二郎下值了?這些雞鴨鵝,舍不得賣了;如今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正好省點銅錢!
文呈趕緊行禮“讓嶽父大人吃苦了!拋家棄業的來此受苦;小婿實在是深感惶恐!”
嶽父嗬嗬一笑“沒得啥子,快冬天了,家裡農活不多。水越來越涼,河裡撈魚也不行了。隻是今年收集蘆葦花的營生,耽擱的可惜!
又得少縫幾條冬被,那可是一百八十文一條、搶著要哩!”
“錢錢錢,你的腦殼裡就曉得個錢!楞個冰的河水,天天都天不見亮的去起蝦耙!
也不曉得賣的魚蝦錢,以後夠不夠的倒,你的湯藥錢!”陳婉的娘親開口說道。
陳惠氏雖然對自己,那是特彆、特彆節儉。
但是好似在錢財方麵,又看的不是太重;對子女們,也很大手。
陳惠氏繼續說道
“二郎,你如今家中這麼多人口吃飯,你倒是不敢再大拋使用了哈。要仔細點了,可彆鬨饑荒!”
文呈暗自叫屈我平日裡,連羊肉湯都舍不得喝,何曾大手大腳過?
嘴裡自然連連應承“是是是,嶽母大人教訓的是。賺錢好似針撬土,花錢堪比水衝沙嘛!
我曉得,我曉得!”
陳惠氏歎口氣“二郎如今是正經的官身了,我哪敢指責你?
隻是這次二郎一番好意,讓我們進城躲避亂匪。
原本我們在村子裡,家中織布紡紗、種點瓜果蔬菜售賣、積攢點蘆花縫製被褥,都還有點進賬!
現如今也不曉得哪天才是個頭!
你看,我們兩個老貨現在儘是吃你;陳相、陳序,又是能吃不能賺錢的年紀,四妹也小。
兩家人,睜開眼睛,九張嘴見天要吃要喝;你那點俸祿,豈可不算計著花?”
文呈連連打哈哈:“嶽母大人勿要擔心,攏共十來口人,還是養得起、養得起的,無需擔憂。”
陳惠氏盯著文呈“二郎,我雖然沒念過書;可也聽聞
‘有錢放屁都是真言,無錢實話也是放屁;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勸有錢人!’
二郎你可不能眼見家中吃緊,就起歪心眼兒、走了歪門邪道啊!貪瀆之事,萬萬不敢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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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陳婉的三弟,陳相聞聽見動靜,來至堂屋門口。
見自家母親數落文呈,便不悅地開口道
“母親大人說的哪裡話來?姐夫為人,母親又不是不清楚!姐夫乃是讀書人,母親豈可口吐此等粗鄙之言耶?”
四妹陳佩也搶著開口“就是就是!姐夫剛剛進門,連氣都還沒有喘一口!
母親就堵人家在那院裡,不住氣地念叨。
不曉得的,還以為嚴母訓斥敗家子咧!”
陳惠氏訕訕地叫屈“我何曾教訓你姐夫了?家中如此多吃口,就你姐夫一個人有點俸祿。
若是你姐夫賺錢心切,走了那邪路,可怎生了得?”
“行了行了!你個老婆子就少說兩句罷!二郎又不憨。
文家曆來正直。咱當初,不就是衝著文家家風正,才將婉兒許配與二郎的麼!”丈人陳智總算讓眾人安靜下來。
陳婉從灶房前的石台後,抬起頭來“四妹還不過來幫忙拔毛?眼見天都快黑了,今晚的雞羹還沒著落呢!”
“我才不幫你拔毛呢,我聞不得那氣味!”陳佩鼓囊著嘴回道。
文呈也討厭那滾水燙雞鴨的味道
便開口說道“為何不拿去東市,讓那些幫人殺雞拔毛之人,做這些事情呢?又不要工錢!”
陳佩嘴快“姐夫你好不會過日子!那殺雞拔毛不要銅錢,可雞毛鴨毛都給了人家!
那可是做被褥、袍裾的上好材料;我父母親大人,平日裡哪舍得浪費一根雞毛?”
黎敏蹦蹦跳跳地鑽到石台前“我來幫姐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