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段八爺在縣獄裡已經好幾天了;
下獄期間,他是受儘了折磨:隻見他鐐銬纏身、渾身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累累是觸目驚心!
這幾天,縣獄中天天往外麵釋放囚犯;
段八爺在獄中的種種慘狀,就經由這些人的嘴,傳遍了漢安縣。
唉…
段八爺呆在單人牢房裡,歎口氣那豬血,就不能少扒拉點到我身上嗎?
血腥味兒熏死個人咧!
陳相每天一隻燒雞送進去,為了不露出馬腳來,得必須吃光光…連骨頭都不能剩;
這使得段八爺聞見燒雞味兒就想吐!
為了遮掩住他有燒雞吃的真相,陳相前來天天單獨“提審”段八爺;
在刑訊室裡是板子打的啪啪響!
段八爺啃口燒雞,嘴裡還得時不時支支吾吾地哼唧上幾聲…
太黑暗了!
縣獄裡麵其他的囚犯們,聞聲不禁暗自歎服果然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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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嚴打,段八爺反而沒有被民眾舉報…
他,離普通民眾的日常生活,太遠。
好比提到老虎,個個都說老虎凶,卻沒有人會恨老虎一樣。
人人都聽說老虎會吃人,卻沒有人真正親眼目睹過老虎發威的凶狠模樣;
想恨它,也找不到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反而是那些天天鑽自家米缸的老鼠,才是人見人恨、鬼見鬼憎。
成天瞎晃蕩的小混混、遊俠兒們,就是老鼠…
檢舉他的,是兩個大混混、一名“比較著名”的遊俠兒。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啃淤泥…
民眾就是任人宰割的淤泥。
他們恨這個世道、恨這些吸食自己的蝦米、也許還恨那些蝦米之上、麵目可憎小魚;
再往上,就恨不著了…距離會不會產生美,不確定;
——可以肯定的是距離會產生陌生感。
底層民眾與段八爺就有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猶如縣寺裡的雜役們,對深居簡出的縣尊孔融,感覺很陌生一樣。
厚而無形、黑而無色,為厚黑學之極致。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奸似忠,大黑…是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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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們的“囚車巡遊”之旅開始啦!
一路上,各個鄉、裡、村落裡的民眾們,是早早的迎候在大路邊、小道旁;
看著情緒激動的大夥兒舉著柴刀、扁擔、荊條…
彆說囚車裡麵的罪犯了,就連押送的軍士們,都覺得心驚肉跳!
史十郎滿臉驚恐,早沒了昔日的張揚跋扈,“爾等…不不不,諸位軍爺,可得護佑我等的周全啊!護衛之責,乃是軍爺你的分內之事哈,我,我給你一…兩貫銅錢!”
押送這批罪犯巡遊的領兵什長公孫虎,伸出手掌嘿嘿一笑“拿來!”
“我現在如今兩個肩膀一條槍,哪有錢帛給你喲?”史十郎叫苦連天,“我家中老父,肯定在四處勾兌,彆擔心短少了你的錢財。”
“哦,鬨了半天,你是在打白條哦。”公孫虎露出白森森的板牙“你逗我耍,那我隻能保證,他們打不死你。”
“彆彆彆,”史十郎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讓人去越溪鄉史府,就說小郎需要錢、要很多很多的錢,趕緊派人來救我!”
從被捕到宣判、巡遊,攏共才三天時間;
史十郎家在越溪鄉,屬於漢安縣比較偏遠的地方了,來回三百多裡路!
就算史十郎的仆役快馬加鞭趕回家報信,那史府也得分析分析、打聽打聽,再備車裝上各色禮物,前來漢安縣城,沒那麼快就能夠趕到…
原縣尉史大人、史十郎在縣城裡有大宅子;隻是裡麵住的都是下人、奴婢、婆子、歌姬、小妾們…
沒有一個能夠跳出來辦事兒的人。
押送的軍士們一聽,沒現錢可收,哪還有心思理睬這屎殼郎!
任由群情洶湧的民眾們,儘情發泄心中的怒火。
其實,就算收了錢,也隻能保證他不會被打死罷了…不會被打死的太快,得多巡遊幾個鄉之後,才能……
收錢不辦事,文君的新規。
收的錢,按比例上交,隻要不辦事兒,就不算貪贓枉法、不算受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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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婦…[自行腦補],是造成一切社會不公的源泉。
文呈如今還沒那個實力去掃除這些東西;隻能退而求其次,用一些損招,去破壞現有的“潛規則”。
試圖先攪亂了大家習以為常的一些陰暗東西,才有可能去打破它、重新建立起新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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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打結束數日之後
碼頭拆遷工作,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一些前期準備工作。
陳相太年輕,還有點震不住場麵;
趙正因為主持了嚴打,凶名正盛,不合適乾這事兒…嚇壞了小盆友們,可不好。
若是嚇死了一位老婆婆,那麻煩,就大了!
最終,段八爺因為“被檢舉的罪行,經由官府查無實據;然,此人可能、也許、應該有不法事;
因此,經縣寺官員合議後,決定讓其戴罪立功,掌管碼頭改造雜事;以觀後效!”
——潛台詞就是
雖然官府沒抓住你的把柄,但是你肯定不是隻好鳥,一定有犯律的事情!
若是你不能順利改造碼頭、不能讓縣寺裡的稅賦大增的話…哼哼!
“莫須有”,原來首創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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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住的人,成分異常複雜既有合法購買了宅基地的平民,這種人不多;
也有私搭亂建的各路牛鬼蛇神,這種人占了大部分。
有陶窯主的倉庫,有力工家眷的茅屋;
有流竄全郡的跑江湖人的窩點、有雞女私娼占據的“小巷子”;
有失地農夫的遮風地棚、有乞丐流浪漢避雨的爛屋。
“不好弄啊!”段八爺帶著“拆遷建設署”的一眾小吏們,望著彎彎曲曲讓人找不到出口、亂七八糟沒個地形規劃的“棚戶區”,不由一歎…
漢安縣裡,現在在刻意培養新團隊。
以後地盤會隨著擴張,越來越大;各種新型規劃、基建也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