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他們來了!”、“上官來了…趕緊奏樂!”
接官亭外,官道邊,漢安縣寺一眾官吏儘皆恭候在此。
來了,他們就這樣來了
隻見當先兩匹北地良駒上,端坐著兩名文士,都在二十五六的樣子;身上長袍儒衫之外,卻套著一件軍中皮甲,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的。
彆部司馬,千石秩俸,屬於臨時性職位;屬吏沒有個定數、所屬兵馬數量有多寡,沒個準數。
若是上官看重你,會封你一個「彆部司馬」,作為以後提拔你的跳板;張翼德、關雲長都乾過這買賣。
若是上官為了打發你滾蛋,也是給你一個「彆部司馬」當當;比如天師道教主張修,就是屬於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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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當然不會鳥區區一個“司馬”,不可能讓自己大老遠跑到「接官亭」來迎候他…
——還是「彆部」司馬,這就更不值錢了;
司馬前麵不加“大”,那就沒啥值得可怕。
——參謀不加“長”,放屁都不響!
呂凱、趙宓i也可以讀fu的隨從不多,十來人的樣子;沒有大姨媽更沒有姨丈…
他們這級彆,還不配打出儀仗。
孔融不會前來迎接,文呈就是這裡麵的領導。
文呈趨步上前,拱手一禮“吳司馬、趙從事風塵仆仆遠道而來,辛苦辛苦!”
呂凱、趙宓等人,趕緊下馬。
呂凱扶住文呈行禮的雙手,連連道“不敢當,不敢當。吾等不過是被使君抓來湊數的,也不敢抗命不遵,當不得文君出城十裡相迎!”
——文呈反應過來,這呂凱,是在暗示自己他並不想乾這個買賣;
他這是因為不受刺史劉雋的待見、是被趕出來的…
文呈哈哈一笑“呂司馬太過謙遜了!呂君乃是治理民政的一把好手,全益州誰人不知、何人不曉!”
——眼前這姓文的,是在含槍夾棒地點我們的水呢!
趙宓、呂凱二人,心裡哪會不明白,文呈這是在暗示自己你們就是治民的文臣,行軍打仗上的本領,嗬嗬…沒聽說過你們有那玩意兒。
呃,好像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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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功曹過譽了。”
趙宓上前拱手一禮,開口道“我等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也就是埋首案牘、能夠胡寫亂畫的勞形小吏而已。這不…”
趙宓拍拍自己儒衫外的皮甲,“這不,這身皮,都是文不文武不武的…倒是讓諸君見笑了,哈哈哈!”
——這是兩個官場老油子啊。
他們故意這樣打扮,不惜當眾失儀,也要表達出「我們對你沒有威脅」的姿態!
文呈也跟著眾人哈哈大笑,整個氛圍瞬時變得融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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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洗塵酒”下肚,呂凱憋氣強忍著衝鼻的酒味兒、趙宓當場被酒精爬上了臉…
“好酒!”
深深地呼出幾口酒味兒,趙宓吐著酒氣,讚歎道“不知道漢安縣,居然有此般烈酒;此酒當真有力氣!”
“是極是極!”
呂凱咽下嘴裡的滔天酒味兒,開口應和“入口衝、一線喉!軍伍男兒,就當飲此烈酒!”
簡單蒸餾出來的頭道酒,還沒有勾兌去辛、窖藏發酵出陳,當然辛辣無比、難以入口了;
若是喝的多的話,酒裡的甲醛,輕則讓你暈倒、重則讓人失明…
此酒已經稀釋過、沉澱了一段時日;用有毒有害的酒,去對付吳凱趙宓,文呈還不至於那麼齷齪。
咱是有道德底線的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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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二人心裡還是忍不住吐槽這文大人,處處給我等下褲腰…
下苦藥啊;
看來,不扒光我等的體麵,這文大人不會善罷甘休!
人在屋簷下,貨到地頭死;
幸虧上任之前,我與趙宓請賈龍都尉吃了一頓酒,從他那裡討得了這人的根腳這是個不懼權勢的青岡橡子、鐵頭娃、又陰又狠,還殺伐果決;
千萬莫要惹惱了此人,否則…
文呈再次拱手一禮,道“還請二位上官,隨我等入城;縣寺裡,已然安排好兩位上官的「接風宴」。”
一行人,隨即上馬回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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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安縣賓館,三樓雅間
呂凱、趙宓、文呈、縣丞楊大人、兵曹王霸等人,都入座喝了兩盞茶了,孔融與幕僚梅先生才施施然踱著方步,慢慢悠悠地走到雅間門口。
——大種公雞叫的遲,領導個頭越大,越是上台的晚。
“呀,「平等閣」?”
孔融看著雅間房門上的隸書刻字,好奇地問迎候出來的文呈“緝熙賢弟呀,此乃取自佛經中的「眾生平等」之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