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夜幕微合,星河瑩瑩;涼風習習,夜鶯輕啼;花香,草木香,連同農夫們施加在田地中的糞肥味兒,也是讓人覺得格外的親切…
這是一片收獲可期、充盈著希望的田野。
單颺一行人打著火把,摸黑趕到了漢安軍的中軍所在地。
文呈等人早已迎候在營門之外;
隻見此時的軍營中,旌旗招展鑼鼓喧天,無數個巨大的火盆,將此處照耀的如若白晝;
兩旁的漢安軍士們,衣甲鮮明、猶如標槍般的肅立兩旁!
等到單颺下馬,經過人牆之間的通道時,禮賓官一聲高吼“上官蒞臨,全體敬禮!”
“唰!”地一聲,兩旁的軍士們,齊刷刷地平舉右手至前胸,向單颺等人致禮。
受到這種莊嚴氛圍感染的單颺,左拳右掌,向兩旁各自回了一禮“軍士們辛苦!漢安兒郎好樣的!”
漢安軍士們齊聲高吼“效忠大漢萬民!維護華夏衣冠!”
數百人,卻隻發出一個聲音,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聲振寰宇!
單颺一方麵有感於這些軍士們的精氣神,一方麵聞言心中一動合著你們當兵作戰,沒天子、沒朝廷啥事兒啊?
“禮畢!”禮兵官的聲音異常響亮“收!”
“唰!”隻此甲胄摩擦之聲,再無任何雜音。
掏了半天糞坑的鎮西司馬閻召,見了此情此景,心中暗歎一聲若有此等強軍三千,足以平定本次鬨騰的厲害的羌人;
若是有一萬,西北哪個郡縣都架不住攻伐;
若得三萬強兵,天底下還有何處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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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入了大帳,分主賓落座,單颺不由的對帳中桌椅、茶具茶葉又是一番誇讚!
文呈與之虛應幾句,隨即開口道“單校尉趁著夜色而來,當不是前來與下官,秉燭品茗話家常罷?”
“嗬嗬,文司馬看似儒修,談話喜好快人快語,看來,文司馬實則儒將啊!”
單颺放下茶盞,語帶誠懇“那本校尉,也就直言了。”
文呈不過是一個臨時的“假司馬”,單颺直呼其為“司馬”,猶如後世看見“副主任”,你稱呼對方,得去掉“副”字一般的道理。
“請講。”文呈坐在那裡,靜候單颺的下文。
“此番本校尉屬下,與貴部小有衝突,實乃誤會一場!”
單颺座直了身體,說道“本校尉事先沒想到,孔君竟然是漢安令;嗬嗬,還望文司馬,在孔君麵前,替本校尉轉圜一二為盼。”
文呈微微一笑“孔君公務繁忙,哪會在意軍漢們打架這種粗鄙小事!既然單校尉,都說是一場誤會,過去了,便是個了。”
“善!”
單颺輕輕一拍案桌,笑道“漢安軍遠道而來,我這個做主人的,竟然失禮了,實在是慚愧啊!待到貴部,行軍至漢中,我會奉上栗三百斛、麥三百斛、稻二百斛,豆料五百、草料三千束,牛羊各二十,權當賠禮罷!還望文司馬勿要推卻。”
“哦,那就謝過單校尉厚贈了。”
文呈淡淡開口道“隻是不知,我漢安軍司馬呂君,前往貴郡籌集的糧草軍資,何以至今不見呂司馬回來?府君將我部物資,準備的如何了?”
單颺聞言,心中咯噔一聲鬨了半天,剛才我應承下的這些糧草,彆人隻當做是添頭啊?
這胃口,可著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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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颺心裡暗驚,嘴上卻顯得毫無波瀾“向漢安軍糧草,自有朝廷行文郡府,本校尉不便乾涉民事;本校尉此番前來,是向文司馬,索回一些原屬漢中郡兵的物什。”
正欲飲茶的文呈,將茶盞停頓在半空,訝異地問“此話怎講?我漢安軍一路行軍,對於途經郡縣,可說是秋毫無犯。單校尉卻說我軍…有貴部的物什?”
文呈吩咐蘇劍道“去查查,看誰順手牽了,人家單校尉家的羊?查個清清楚楚,無論是誰,手腳不乾不淨的,剁了他的爪爪!”
單颺心中冷哼接著裝吧你!
閻召紅著臉,磕磕絆絆的提醒對方“文司馬,如今貴部,扣留著我的八百騎兵、連同八百匹戰馬!”
“你說甚?”
文呈大驚失色,隨即,偏頭盯著伍艮問“真有此事?”
“是。”
伍艮點點頭“今日一早,有數百騎兵,氣勢洶洶地衝擊前哨營,被王指揮給擒了。”
“步軍把騎兵生擒活捉?”
文呈小眼睛瞪的溜圓“休要騙我見識少!想我堂堂大漢,收拾匈奴多少年了,何曾有步軍圍殲整部騎兵的先例?那些草包,即便是打不過漢軍,跑的可比兔子還快,上哪去圍殲他們?”
伍艮嘿嘿一笑,“可王指揮,就是把一軍來犯之敵的騎兵,給包圓了啊。”
單颺心中暗罵過分了啊,一唱一和的羞辱本校尉?
更過分的是本校尉出身名門,你竟然拿匈奴來比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