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固臉色陰冷,“二位倒是演的一出精彩伶人戲。這是在威脅於吾嗎?”
呂凱秦宓對視一眼,會心一笑,端坐於榻,再無半句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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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蘇固吩咐幕僚“喏,去喚漢安軍的統領,進來拜見吾,沒點上下尊卑了麼?”
少傾,幕僚回來答複“那些個蠻子好沒道理!竟然放鹽…放言讓府君…”
幕僚閉口,沒敢往下說。
蘇固悠悠喝口茶湯,皺眉道“有甚不能說的,吞吞吐吐期期艾艾,你的官儀何在?”
那幕僚隻好硬著頭皮道“彼等蠻子頭領,說是讓府君出府去見他!還讓府君「滾」著去…”
蘇固一愣,旋即一臉譏諷地望向呂凱秦宓二人“看看,看看貴部出來的貨色!哈哈,讓吾出府相迎,哈哈哈,彼等是大將軍、還是三公啊,需要勞駕我堂堂太守,去大門外恭候,哈哈哈,蠻人不知禮儀,果然不假。”
呂凱秦宓二人,聞言,也不著惱,心中暗笑蘇固啊蘇固,你是沒見識過「蠻夷」收拾官員的手段!
那姓文的,既然敢如是說,多半你蘇固,還真得“滾”出去迎接…哈哈,看看誰笑到最後…
府外吼聲震天響,聽的蘇固漸漸不耐,正待發作,忽有內府管家來報!
蘇固側耳傾聽半晌,臉上變得五顏六色,青紫中帶著赤紅,青筋暴起雙目圓睜,將茶盞狠狠往地上一慣“氣煞我也!”
蘇固眼珠紅的好似兔爺,盯著呂凱秦宓二人,惡狠狠地說道“好你個瘴蠻之地來的惡客!攻我城池、屠我百姓!好好好,好的很,吾這就上書天子,倒是要問他一問…這萬裡江山,還是大漢疆域麼?”
呂凱淡然道,“請蘇府君謹守君子禮儀,萬勿口出惡言才是。”
蘇固勃然大怒,抓起案桌上的筆山,朝呂凱猛然砸過“爾等,屠戮吾之愛妾大人、洗劫望族,吾與汝勢不兩立!”
那筆山飛行方位正常、姿態平穩,“嗖”地一下,正中猝不及防的呂凱肩頭!
痛的呂凱咧嘴呲牙,“啊呀!痛煞我也……”
秦宓一看,這位高權重的一郡太守,竟然被氣的當眾失儀,心裡咯噔一下定是那文呈,又鬨出天大的禍事了!
攻城?
弄死了太守愛妾的爹?
洗劫了太守嶽丈家?
呂凱暗忍疼痛捂著肩膀,與秦宓二人又是一番深情凝視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這倒是像文呈,能夠乾出來的事兒!
話說“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好你個姓文的,倒是脖子賊硬,直接拆了屋簷…
我,我糙你文功曹大爺!
文功曹的大爺,他在南安縣,也是隻手遮天的人物,不敢糙,我、我,我等怎麼這麼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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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主公…”
太守府長史聽了下人的稟報,進來向蘇固通稟“那些個蠻夷…”
長史撇了一眼呂凱秦宓二人,改口道“那些個漢安軍,不讓府裡人進出,還…還……”
“還,還有甚?速速與吾道來!!”蘇固已經氣的六神花露水,心裡涼嗖嗖的。
長史躬身回道“還往府裡扔了幾籮筐長蟲、蛤蟆;如今,正在往府裡倒打屁蟲、綠頭蒼蠅、茅廁裡的肥蛆……現今,後院已是亂了套。”
“嘔!”蘇固聞言,一陣一陣的乾嘔,一旁的仆役趕緊奉上銅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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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蘇固出身高門,打小學的詩書禮樂,上個茅廁都叫“更衣”,擦屁股都是用錦帛;提褲子,都是二八妙齡的女婢動手,出來有奴仆捧著香湯淨手,何曾聽說過這些醃攢話?
粗鄙,太粗鄙了。
蘇固捂胸緩了緩,身後的奴婢,趕緊上前替他捶背。
蘇固擺擺手,示意奴仆、侍女退下“去,去喚…去請單校尉領兵驅散這些蠻夷!”
言罷,見長史依舊躬身不動,蘇固自己也反應過來找單校尉,頂個屁用!
不表達點什麼,心裡膈應的慌,蘇固手掌在案桌上劃拉幾圈,抄起一個玉扳指,又狠狠地砸向呂凱!
玉扳指飛行姿態正常,定位準確,在沒有遙控的狀態下,穩穩地奔向呂凱…
奈何對方早有經驗……也許是教訓,呂凱側身一閃,“噗”,扳指砸到呂凱身後的柱子上,滴溜溜摔落於地。
這下子,蘇固的無名業火如潑了火油,騰起老高!
好家夥,你居然、竟然還敢躲?
老子打小想砸誰,誰敢躲一下試試?
一隻手效率太低,蘇固雙手齊出,隻見鎮紙、玉蝶、印章、狼毫…長的、方的、圓的物什,一股腦兒地飛向呂凱!
呂凱一邊狼狽不堪地躲避,一邊暗罵尼瑪,汝母婢!有本事你出去,打那個正主啊,憑什麼光砸呂爺?
正在大堂上鬨的不可開交之時,一陣濃煙、一股清流襲來,眾人瞬間有的變成法鬥、有的變成鼴鼠個個聳動鼻翼,“呼呼呼”……啥味兒啊,“咳咳咳!”、“咳咳咳…”
這麼嗆?
誰家在擂花椒麵、還是在起紅油嗎?
還有沒有城倌了?
長史衝著一旁的亭長道“去,看看是否走水了?怎地,咳咳咳,咳咳,好嗆!”
“不好了,咳咳,不好了!”
仆役連滾帶爬地撲進大堂“主人,那些個蠻夷,咳咳咳,用草編裹著芥末、花椒,點著了往府裡扔,熏…咳咳咳,熏……”
“沒放茱萸?”
“咳咳,包裹著這些佐料的,咳咳咳,本來就是茱萸枝啊…”
話音未落,兩眼一翻,直接被又氣又急又嗆,給活活整暈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