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筅兵用長長的竹稍,左搖右擺。
竹枝裡麵,摻雜著的細鐵絲上麵,有無數倒鉤,羌人衝到兩丈開外的時候,便本能的左支右絀、躲閃不贏,個個都不敢睜開眼睛…
為啥?
會被數不清的枝杈、鐵鉤弄瞎眼的!
而一旦被鐵鉤勾住,便極難掙脫,漢安軍的長矛兵,便舉起丈八長矛,將敵人一一刺殺!
僥幸躲過了狼筅的羌人,衝到鴛鴦陣跟前,卻又麵臨刀盾兵的砍殺!
一寸短一寸險,羌人的腰刀,隻有四尺長;
而漢安軍刀盾兵的直刀,卻有六尺長。
往往羌人剛剛舉起彎刀,要麼胸口立馬被對方捅了個窟窿、要麼握刀的手臂,瞬間便被對方砍斷!
也有羌人勇士,上躥下跳左劈右砍,先是拒絕了狼筅的勾搭、隨後避開了長矛的抽插、旋即繞過了盾牌的推搡、緊接著躲過了直刀的親吻…
嘿嘿,安全!
“嗖”,一支箭矢,很快啊,“噗”地一下,就鑽進了羌人破爛布片下,那古銅色、健美而火熱的胸膛!
這個,真的很快。
箭矢態度決然而且毅然,讓人無法拒絕它的侵犯…
前方鑽進一個小孔,背後就貫出一個血洞…
很粗魯,並粗暴。
“呃……”羌人勇士咯出一口老血你、你格老子,玩陰的?
抵近廝殺,哪還有放箭的道理?
不講武德
鴛鴦陣正中的弓弩手,並不理會羌人勇士的感受,眼睛亂瞟下一個,該射誰呢?
管他呢,反正我多賤,呸呸,反正我箭多,亂射幾波,愛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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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人、氐人、匈奴、鮮卑,這些少數民族兄嘚,雖然能夠通過走私,弄到漢人的鐵器,進而將鐵器鑄成彎刀。
但工藝不過關,打造成直刀的話,刀身容易折斷;
萬般無奈之下,才做成彎刀形態,以圖劈砍的時候,減少受力麵積,快進快出
——還不能做的太長,長了,一是費鐵,他們還沒那麼多的本錢供揮霍;
二是彎刀太長,受力點會變得分散,還容易斷成兩截。
……彆扯大馬士革彎刀,這個時代,還沒影沒譜的事兒。
雖說彎刀的樣式,在胡人的無心打造之中,更適合騎兵使用。
此時的少數民族兄嘚們,使用彎刀,其實是出於無奈。
——漢人的直刀,由熟鐵包裹刀口的百煉鋼製成。
蠻夷們表示製作工藝太高端了,這個,咱真不會啊,給全套圖紙,俺也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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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大地氣溫回升。
風隨地溫起,一陣一陣的大風,打著璿璿,卷起地麵的殘枝落葉,形成一股股的小龍卷風,在黃土地上扭來扭去,飄忽不定。
濃濃的血腥之氣,夾雜著聲嘶力竭的嚎叫、慘呼,隨風飄向遠方,一路向東…
西北方向,陣陣馬蹄聲傳來,隱隱聽見黎敏的嬌叱“換馬,列隊,衝鋒!”
旋即,被暖風按摩過臉頰、被鮮血滋潤了一番肺腑的大地,好不容易舒坦了半晌,卻又被漢安軍的騎兵,踐踏的渾身痙攣起來!
“轟隆隆”,釘了鐵馬掌的五百騎兵,快馬揚鞭跑出來的聲勢,竟然比千人羌騎,更為浩大…
大地聲聲哀鳴給馬蹄釘鐵掌,這是哪個孫子的餿主意?
群馬奔騰過後的地皮,寸草不存,花花草草儘毀…這是人乾的事兒麼。
“兄弟們,堅持住!我軍的騎兵,來支援我等了!”各小隊長齊齊呐喊,為各自的小分隊同袍鼓勁。
“小崽子們,給我殺!”哈爾罕等人,也是發瘋般的狂吼“是生是死,就看這一遭了!”
“糟了!”
托班舒涵很迷信鬼神,剛剛想開口阻止哈爾罕,嫌他說話不吉利、不吉祥,嘴巴一張,大吼一聲,說出來的話卻是“糟,老、老子…中箭……了。”
話音剛落,噗嗤,栽倒在地,背上,赫然插著一支長長的箭杆!
瞭望塔上,哨兵兼狙擊手的趙二狗,從射擊孔收回長長的狙擊弩,一邊裝填狙擊手專用的柘木箭矢,一邊嘀咕“嘿嘿,我可是盯了你個糟老頭子,好久了。看你死不死!”
“可以哦,趙二狗。”另一名哨兵扣動機括,發射連弩支援下麵的同袍,嘴裡向趙二狗道賀“這個老家夥,渾身穿的綢子長裾,腰間還掛著玉石,一看他,就是值錢貨。”
旁邊的哨兵,一麵替另外瞭望塔上的同袍,清除攀爬的羌人,一麵賀喜“二狗子,你這下發達囉!三等功一次,少不了,妥妥的。”
趙二狗裝填好狙擊弩,歎口氣“莫說這些,趕快射擊罷,兄弟們戰的太苦了!”
三人無言,隻顧埋頭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