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去北地打過仗,你打過麼?”王霸眼睛一瞪“老子有胡子,你有麼?老子有妻有妾,你有麼?老子迎風尿三丈,順風漂兩裡,你能麼?”
公孫虎低下頭,嘀咕道“得,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老子吃的鹹鹽比你吃的飯還多、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哼,知道就好。”王霸轉身就走,“回去睡覺!敢給老子說睡不著,今晚你就去值夜罷。”
王平畢竟性子敦厚,開口勸解公孫虎“虎哥兒,且回房休息,那馬匪初來乍到,尚未關進籠子裡,莫急。”
公孫虎比王平參軍早,跟在文呈身邊的日子更長,如今見文指揮使對王平青睞有加,心中百般不是個滋味。
聞言冷冷道“你個鄉壩頭來的小子,才跟著指揮使,學了幾天兵書?休要在哥麵前顯擺。”
說完,自顧自轉身就走。
軍中明文規定,不得以族群、出身、參軍的資曆來歧視同袍。
因此,公孫虎沒敢拿王平出身於土家族說事,而是將王平貶低為鄉壩頭來的小子。
原本製定此條軍規,便是防止由大漢人、板楯蠻、凜君蠻、雲南土著,現在還有羌人組成的漢安軍,出現拉幫結派、擺資曆、出現山頭主義的情形,誰知道,現在還屬於草創階段的漢安軍,歧視鏈已經開始出現苗頭了!
山頭主義能把統帥整瘋,難怪統帥要時不時的整風…
~~~~
相思瘦因人間阻,隻隔牆兒住。兩軍對壘數裡路,都想讓對方哭。
血蹄人屠,凶名遠揚。
相傳,彆人的馬蹄是灰黑灰黑的,這巨匪騎的戰馬,四蹄血紅血紅的,馬身血紅、連流出來的汗水,也是血紅血紅!
據說,此獠身高九尺、腰圍也是九尺;胳膊上能跑馬,拳頭足足有砂缽般大;拔一根胡須,都能當鋼絲用;吹一口氣,能刮翻磨盤大的石骨碌!
此時,數名馬匪勒馬立於溪溝外,也在遠眺旭日山。
“大大,你老人家覺得,今晚,這些官兵會來劫營嗎?”一位身高腿長的巨型馬匪,開口問道。
另一名馬匪道“不會,這些家夥不嚇得尿褲子,都不錯了,還敢來惹老子?敢主動出擊的官兵,老子隻見過董縣令手底下的……。”
“嗖…”一顆飛起的頭顱張大嘴,於半空中吐出最後一個字“兵。”
“敬民啊,你又衝動了。”一名長須飄飄、偏偏又長得一副童顏的小老頭歎口氣“天子一怒,流血漂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製怒,非得製怒不可。格局,影響格局呐。”
夜幕星河下,除了王子騎的白馬,分不清其它馬匹的顏色,血紅的變成灰黑、灰黑的看起來烏漆嘛黑,烏漆嘛黑的,直接隱形。
“蒼啷”利刃歸鞘,一個細細的聲音,從灰黑的馬脖子後麵傳出來“飛龍先生教訓的是。一聽這廝接話,好像他便是大大一般,小子衝動了,小子改,一定製怒。”
歎口氣,小老頭一勒韁繩,轉身就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當大大便當罷,若是對敬民的霸業有利,喊他大父又何妨?”
“飛龍先生教訓的是。”灰黑駿馬一個左正蹬,一下子就調轉了馬頭,馬背上坐著一個矮小的身影,開口道“回去飲酒!今夜無戰事。”
高大馬匪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要知會一窩蜂一聲?”
那矮小身影大笑道“免了,讓他繼續埋伏著。狗一樣的東西,他喝一夜的露水又何妨?滿臉坑坑窪窪,真似乾涸的泥塘,讓無根水滋潤滋潤他,倒也有趣,哈哈,有趣有趣!”
說著,一提韁繩,那駿馬呲溜溜,已是去的遠了。
山穀園中夢,街亭關外情,涼月三更。懷抱孤枕眠,日月山下靜,且睡且睡,湖蛙求偶蟋蟀鳴,一夜安寧。
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