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明爭暗鬥。
山下鬥的都成了鬥雞眼,山上也唇槍舌劍。
“王指揮使,真要送去兩車金餅?”公孫虎麵露不滿,“憑啥?”
金餅如日不欺人,它朝歸來君且看。
“看什麼看!王平,去拿錢。”
王霸拍拍公孫虎的肩膀“放心,此乃公款。若是丟了,我王霸,賣上八輩子的屁股,都還不起。沒把握的事,我會乾?金餅不長腿,跑不了的,它終究,還是咱漢安軍的錢。”
王平轉身去安排運送事宜,半空落下一句話“釣魚,還要抓把麥粒兒打窩哩。”
就撂下這麼一句話,再不管公孫虎,徑自準備金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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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車金餅……兩手推車金餅,被倆瘦高瘦高的軍士,推著送到馬匪群裡,馬匪們的鬥雞眼總算變成了蛤蟆眼,都快鼓出來了小夥伴們都看呆了!
好多金子啊,太饞人咧!
這金餅怎麼分?誰也不敢拿主意。
最終,隻好商定紮一頂大大的帳篷,幾位首領都住在這頂帳篷裡麵。無論是出去放水、還是去找擄掠來的婦人耍子,帳篷裡不能少於三個人同時看守著金餅,免得瓜田李下,遭人非議。
——主要還是害怕有人在占彪、番僧人麵前栽贓陷害、挑撥離間,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為了體現出自己的貼心關愛,王霸還遣人送來十壇美酒、十隻肥羊,作為添頭。
匪首們戒心重,美酒沒人願意以身試毒,烤肥羊倒是啃的不亦樂乎。
一連三日,日月山風平浪靜,馬匪們在山下平地上安營紮寨,靜候那倆砍貨到來,以便開展“分贓大會”。
山上自然不會去主動挑事兒,隻是暗中完善一下防禦工事的細節。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熏微度繡芙蓉。馬匪守著金餅飲酒作樂,王霸巡查工事暗自竊喜。
日平安,月平安,山平安,日月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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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城。
楊秋在馬匪大部抵達日月山的時候,下令加速行軍,終於抵達了祁山城外,隻比馬匪遲了一天。
城牆上,祁山縣令韋葛負手立於城門樓處,遙望五裡之外的敵軍兵營,疑惑不解地問“文功曹,附近哪來如此大股的叛匪?你說彼等為安定郡兵,又有何憑據?都是大漢兵馬、朝廷豬食,啊呸,朝廷柱石,萬萬沒有兄弟鬩於牆、手足相殘的道理!”
說著,扭頭看著文呈“文功曹,乾係重大,可莫汙攀胡咬。”
這韋縣令,是在嚴重的質疑文呈的人品呐。
文呈嗬嗬一笑,指著前方“韋縣尊請看,這些敵寇,令行禁止、進退有據;擇營之時,依山傍水、可攻可受…咳咳,可攻可守,極有章法,說明彼等訓練有素,分明是正規官軍。”
“那又如何?”韋葛兀自不以為然,“文功曹莫忘了,那些羌人歸附朝廷上百年,習的漢文、說得漢話,羌人之中,偶有一二修習兵法之人,也非罕事。”
“韋縣尊再看。”文呈指著正在設置拒馬、開挖溝壑的敵軍道“彼等雖然卸了鐵甲、偃旗息鼓,裝扮成羌人模樣,奈何,適才前來城下射箭,向我等下戰書的幾名軍士,那穿著的裡衣,乃是右衽!”
蠻人左衽、漢人右衽,這是漢人與蠻夷顯著的區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