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書吏!
漢安軍駐紮在大營中一共三日。
在這三日之中,認識的不認識的將校,有事沒事就想往漢安軍軍營裡麵鑽。
每個人的借口還不一樣,花式借口那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來結交軍中同袍的、來拜訪鄉黨的、來探討行軍布陣之法的、來送草料的、來找人喝酒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儘皆被哨兵阻擋在營門之外,一個都不允許入內。
還有一些性子暴躁的將領,感覺自己丟了麵子,立時就在漢安軍軍營門口跳起腳破口大罵!
往往罵不到三聲,必定會有一支弩箭嗖地射來,距離那人的腳掌不足一尺距離!
若是再敢喝罵,定然會招來上百支弩箭,圍著那人射出來一個圓圈。
如此鬨騰了三日,沒一天安寧過。
三日之後,孫堅總算趕到了軍營,卻是被關在檻車裡押解而來!
檻車原本是有規製的。
囚徒站在檻車裡麵,頭和雙手需要從車頂上的厚木板上麵的窟窿眼裡伸出,雙手還得戴上鐐銬。囚徒一直站立於檻車之中,雙腿如果實在是遭不住了,可以用脖子、雙腕用勁兒,分擔一些重量,讓雙腿稍稍可以歇息歇息。
要是遇到可惡的官差押送,錢帛沒送到位的話,這些惡吏會將檻車做的特彆低。
讓囚徒在檻車裡麵佝僂著身體,使你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下。幾個時辰下來,囚徒們簡直腰酸背痛腿抽筋、手腕脖子被磨的皮飛肉綻、苦不堪言!
押送孫堅的這輛檻車還好,至少能夠讓身材高大的孫堅直直地站在裡麵。
孫堅見文呈戴著鐐銬,前來大營門口迎接自己。腳踝上竟然還戴著嬰兒拳頭一樣粗的腳鐐,不由大吃一驚!
這鐐銬、腳鐐,看起來足足有近百十斤重!以文呈那身子骨,哪能受得了如此的折磨?
文呈旁邊還有幾名軍士,手裡拿著跟文呈身上一樣粗的鐐銬,在那裡不斷的抖動,發出陣陣“嘩啦啦”的瘮人響聲!
孫堅不由怒喝道“文君這是何故戴著如此沉重的鐐銬?可是那些閹貨為難於文君?”
說著,孫堅身體發力,檻車已經開始咯吱咯吱直響!
眼看第一猛人孫堅要發怒,文呈趕緊上前幾步,一個箭步跳上檻車前麵的車轅,兩腳就把趕車的車夫、押車的小寺人給踹了下去。
檻車咯吱響,文呈生怕孫堅將檻車拆成柴禾,嘴裡急忙道“孫司馬莫惱!更莫要錯怪二位小黃門。”
說著,舉起手腕上的鐐銬,在孫堅麵前晃了晃,“些許小罪,我還受得住。”
孫堅劍眉一豎,就待說話,忽又反應過來這鐐銬晃動,怎地沒有鐵器相交那種聲音?
孫堅疑惑地看著文呈手腕上的鐐銬,心中納悶文呈是文人,戴著百十斤的鐐銬,躍上檻車之時,竟然如履平地?
這武功修為得多高?
恐怕連自己都沒那麼輕鬆吧?
孫堅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漢安軍中能工巧匠很多,這鐐銬鐵定有詐!
難怪旁邊還有軍士拿著鐵鏈不停的抖動!原來,那嘩啦啦的鐵鏈聲音,是旁邊的軍士手裡的鐵鏈發出來的啊。
這文君,真夠狡猾了!
午時三刻,皇埔嵩、孫堅與文呈,都戴著鐐銬,坐上檻車。由浣洗監總管、小黃門辛夷押送,開始啟程押往雒陽。
孫堅與文呈坐在特製的“檻車”裡麵。而皇埔嵩,卻被關進原本是押送孫堅那輛檻車中。
孫堅見立下赫赫戰功的皇埔嵩將軍狼狽,皺眉道“黃埔將軍,某家這檻車裡麵寬敞,還望將軍進來擠擠罷!”
皇埔嵩扭頭瞪了文呈一眼,嘴裡冷哼一聲“我皇埔嵩行事光明磊落,做人堂堂正正!偷奸刁滑之事,豈是君子所為?檻車入雒,本當如此。孫司馬休要多言。”
此時的漢末,彆說禮崩樂壞,就是律法都成了擺設。曹操他爹曹嵩,此時正在上躥下跳地,準備花錢買個太尉當當呢!
連尊貴無比的“三公”之位,都可以花錢買,可想而知其它的……
一切都可以用權勢、用金錢說話。
檻車入雒這種小事情,也一樣。
除了必須得去洛陽、必須得由辛夷帶來的三百禁軍金吾衛軍士們押送,其它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文呈用一千貫錢,與辛夷、禁軍統領“商量”的結果就是文呈自備檻車、自備鐐銬。
那禁軍統領用他分到的六百貫錢,又與屬下的同袍們,一起湊了幾百貫,向文呈買了一車胰皂,準備回京城裡大賺一筆!
算來算去,文呈其實一分錢都沒花。
辛夷和禁軍統領二人與文呈商量好了隻需要文呈等人在進雒陽的城門之時,戴著鐐銬步行入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