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共才死了兩人,哪來的滿門冤魂?”
文呈平靜地盯著宋典道“莫非宋常侍嫌棄自家人死的太少了麼?”
“你!你你你……”
宋典是真的沒想到,區區一個小吏,若不是發生了此事,一輩子都休想踏進承德殿半步的貨,竟然也敢在堂堂天子、滿朝朱紫麵前放肆!
事情來的太突然,宋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轉身向龍椅跪拜,哭訴道“陛下,陛下啊,你可得替老奴做主呐!嗚嗚嗚,陛下你看看,看看這廝,竟然猖獗如斯!嗚嗚嗚……”
劉宏其實是一個貪玩、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
他沒事竟然在後果裡麵開街市、騎著白羊“逛街”;要不然就讓宮女們穿開襠褲,好方便自己將她們“就地正法”。
若是要問那麼多宮女,劉宏他忙得過來麼!
見過“蜻蜓點水”沒有?沾一下就走,行不行?
如今眼看台下越來越熱鬨,劉宏心裡不由樂開了花有趣有趣,這樣的朝會,才是真的朝會嘛!以前開朝會,不是這個“公”講一通煌煌大義、就是那個“重臣”扯一番三皇五帝,真真悶煞我也!
隻見劉宏板起臉,出言訓斥道“宋常侍,你好歹也是侯爺,哭哭啼啼的做什麼!”
隨後憋著笑,對稍遠一點的文呈道“文司馬,你自益州領兵入涼州平叛,怎地又去劫掠遠在三輔的宋府呢?此事你如實招來,否則,朕定然會將你重重治罪!”
“謹遵恩旨。”
文呈對劉宏一禮,隨後道“臣自接到陛下旨意,闔縣心知,我等儘皆身負報效朝廷之責,豈敢有半分不儘心儘力?漢安縣旋即傾儘所有精壯,募兵一萬,不惜爬山涉水、爬冰臥雪,星夜兼程,趕往紙坊縣。”
滿堂公卿不禁暗自吐槽漢安軍從春光明媚走到夏日炎炎,哪來的爬冰臥雪?
不過彆的郡縣,一般都是派出了一千兵馬,頂多能夠派出來兩千兵馬已經是頂天了。漢安縣能夠募集一萬精壯,絕對算得上是儘心國事了。
因此對文呈的誇大其詞,也就無心計較。
天子劉宏,早已有了組建一支由自己完全掌控的兵馬之心,因此比較留心組建一支兵馬的大小事宜。也心知漢安縣能夠派出來一萬兵馬,真的算是忠心耿耿了。
“文愛卿辛苦了。”
劉宏輕笑道“對於漢安令孔融、司馬呂凱,假司馬文呈的功績,朕自有封賞。隻是,如今文愛卿需解釋清楚,為何要洗劫宋府?”
“陛下,臣一是心有不甘。其次,臣也是被逼無奈啊!”
文呈對著劉宏一禮,轉身又對著滿朝諸公一禮,開口道“臣被逼無奈,是因漢安軍立下戰功的將士們,臣卻無力獎賞!若是向朝廷請功,敢問諸公,國庫可還有餘錢,賞賜黃埔將軍屬下三萬將士、與近萬漢安軍士?有嗎?”
被文呈這麼一問,劉宏低下頭,仔細觀看龍椅扶手上的雕刻……嗯,這雕工還真細致,簡直是栩栩如生呐。
三司使、司徒司空太尉等人,齊齊低頭查看地上的金磚嗯,這磚頭,燒的果真不錯!磚縫整齊,連螞蟻都不好鑽洞……
眾人心中就一個念頭說事兒就說事,彆談錢。咱們都是讀書人,談那阿堵物做什麼!
文呈接著說道“臣不甘心,坐擁四海八荒的天子,與日日操勞國事的滿堂諸公,時常為了國庫空虛而食不甘味、夜不成寢,節衣縮食地籌措軍資。而那宋常侍家,卻四處搜刮民財,家資竟然高達三百萬貫錢!”
“你胡說!”
宋典一聽,立馬從地上蹦起來三尺多高“我宋家最值錢的,不過是那十萬餘畝地,哪來三百萬貫的家當!?”
“哦……”,“噢……”
宋典此話一出,朝堂之上立馬響起一片哦哦哦之聲!
天子劉宏本來還是笑吟吟的臉,頓時間便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