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孫堅,聽得曹操的介紹,手執酒樽,起身離座,趨步上前,對著許攸拱手一禮,道“飽讀詩書、胸有韜略的俊傑,大才子許子遠之鼎鼎大名,我孫堅早已耳聞,隻是一直無緣結交。不想今日得以有幸與許君共飲,足以平慰此生!此杯,我便先乾為敬了!”
那許攸聞言,微微頷首示意,卻並不起身。隻是跪坐於案,舉樽回敬了一杯。
待到孫堅回位,文呈湊近孫堅低聲道“那許子遠自負滿懷經綸,眼見白衣出身的孫兄升任一郡校尉,心裡有氣呢!孫兄何苦去自討沒趣?”
孫堅輕笑一聲,低聲回道“博學鴻儒,心中自有傲氣。我敬他一杯酒,便是儘了我的本分。禮不可失,管他心中有何感想呢。”
文呈對孫堅豎起大拇指“孫兄氣度果然比我寬廣!”
寒暄一番,眾人便開始投壺猜枚,飲酒拚量,慢慢也就開始放形浪骸起來。
文呈每次舉樽,卻沾唇即止。推托一會兒要去麵聖,因此並不飲酒。
再敷衍半個時辰之後,文呈起身告辭。到了樓下,吩咐蘇劍將那桌酒資預付,便徑自上了馬車,往皇宮而去。
天子劉宏,今日難得沒去西苑荒唐,便在書房召見了文呈。
“平定並州亂局?”
文呈訝異地站起身,朝著劉宏拱手道“陛下,我漢安軍來自悶熱潮濕的益州,如今去並州收複膚施、上郡、獨樂、清澗、橫山堡,且不說地形地貌不熟、語言不通,就那乾燥寒冷的氣候,恐怕漢安軍將士們都適應不了,非戰鬥減員,恐是頗巨啊。還望陛下,另尋精兵強將,以免誤了陛下的大計。”
“朕若是有強軍可堪使用,又何須為難文愛卿呢?放心,待到朕組建的西苑八校尉成軍,朕自然會選派他人前去接替文愛卿。朕聽聞漢安軍戰力頗強,且有一萬悍卒可用。如今羌亂已平,這近萬漢安軍又往哪裡安置?”
劉宏輕撫短短的龍須,一臉壞笑地看著文呈道“不若再辛苦文愛卿一趟,前往並州,替朕驅逐那些個叫花子一般的氐胡、匈奴、鮮卑。收複故土,可是潑天般的功勞啊!”
知道沒好處的事情,沒人願意乾。
於是劉宏又道“文愛卿放心,若是漢安軍能夠及早收複上郡,朕允你紙坊、成縣,歸文愛卿管轄!隻要足十上解稅賦,其餘之事,文愛卿儘可處置!”
這允諾,其實對於劉宏並不損失什麼漢代是郡縣製,轄地裡麵大大小小的事情,其實完全掌控在太守、縣令手裡。
各郡縣,完全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朝廷下屬官員的征辟、稅賦的增減,都是郡縣自己在全權處置。
朝廷對各郡縣的事務,其實並沒有多少影響力……朝廷對各郡縣的影響力,還不如檢察機構“刺史”、“都郵”大呢。
文呈麵露難色,撫額搖頭“太難了。漢安軍才不到一萬兵馬,而上郡地廣人稀,供給困難。那胡人雖說戰力不高,可漫山遍野地亂竄,以區區不足萬的漢安軍,又如何能夠守衛上郡廣闊的疆域?”
“朕意已決,文將軍就莫要推辭了!”
從“文愛卿”變成“文將軍”,劉宏已經表示出不耐煩的姿態“兵馬不足,文將軍自行招募便是了。朕允你在上郡,凡事可一言而決!並州刺史部丁原,朕會與他一道特旨,命刺史丁原,不能乾涉文將軍之一應事務。文將軍旦有所需,並州各郡縣當儘力供給,不得推托!”
文呈歎口氣,躬身對劉宏一禮,道“臣懇請陛下,將祁山寨也一並撥與臣統轄。成縣十室九空,紙坊縣太小,這兩處都無精壯可抽調。”
“祁山寨久處四戰之地,募集戰兵,自是容易一些。且祁山寨距離上郡地理也近,漢安軍的後勤供應,也才有些許保障。還望陛下恩準。”
文呈接著說道“占據上郡的胡人,儘皆生蠻,難以教化,更不能為我所用。臣準備在上郡,采用以殺止殺的強硬手段。而敢大開殺戒、能夠殺的血流漂杵的……”
“哈哈哈,文愛卿這是欲意向朕討要段熲段匹夫罷?”
隻要彆向劉宏開口要軍餉,劉宏還是很大方的。
隻見他笑吟吟的一揮手,朗聲說道“朕就一並準了!那段熲老貨,在天牢裡也是浪費朝廷麥飯,便由文愛卿帶去上郡罷!”
目的達到,文呈心中雖然樂開了花,臉上卻依舊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躬身謝過天子劉宏,返身而退。
中原大地將要亂成一鍋粥,文呈可不願意參合這些事情。早就有跑到哪個角落裡去猥瑣發育的打算了!
上郡胡人雖多且雜,那些人卻是部落裡麵被淘汰下來的失敗者,戰鬥力真的是忽略不計,純屬戰五渣。
他們還能比西域馬匪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