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愚人眾執行官「隊長」卡皮塔諾開口阻止了這場有往爭吵方向發展的聊天。
“儘管手段玷汙了榮耀,洛厄法特的犧牲依舊令人惋惜。”
隻有這一人,全身被厚重的衣服包裹、包括臉部都隱藏在陰影裡,不肯露出半點皮膚。
他是個十分高大的男人,言語緩慢而厚重,連聲音裡都透出平穩的正直。他轉移了話題,讓大家的關注點回到正事上來:
“她的離去並不會讓我們停滯不前。倒是「多托雷」,「斯卡拉姆齊」和稻妻的神之心呢?”
公子對愚人眾的第一席抱著熊熊燃燒的戰意,他曾經很積極地這麼說,“我曾見過他在戰場上的模樣,實在是過於強悍了。或許我的席位太靠後了吧,讓他沒有留意到我。但就算今天被他忽視,明天,我也會讓他看到我的實力。”
散兵一如既往地對每個人都不留口德,但也有一些事,是他不情不願也要承認的。
“「剛正不阿的『隊長』」、「正直果敢的『隊長』」、「戰功累累的『隊長』」……這些愚人眾裡流傳的言論,就算是人偶的耳朵也要聽出繭子來了。你不覺得,絕對的「正直」,其實是個極其危險的隱患嗎?更不用提,「隊長」擁有頂尖的實力。”】
嗯?怎麼覺得愚人眾第一席是個正直的人啊。
愚人眾能有真正正直的人嗎哈哈哈哈,彆開玩笑了。
我也覺得懸……一般來說,很正直的人麵對愚人眾這種滿世界攪亂局勢,到處坑人的組織,一般人是看不上的吧?
所以,這個隊長也是偽裝出來的正直……?
但是,連散兵都承認他的正直哎,那個從來不說人好話的散兵哦?
我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相信。愚人眾啊。我倒是能相信愚人眾裡也會有好人,但是好人做到執行官……
唔,那我再提一下仆人?
但是說白了,仆人在楓丹是好人,本質上是因為楓丹預言要毀滅一個國家,如果因此連神之心都一起毀了也不行不是嗎。雖然可能也有她自己也是楓丹人的關係……咦,她到底是不是楓丹人啊。
她自己說是楓丹人,但其實好像不是?
那公子……公子做好人的時候,大概僅限於在家人麵前吧。
反正我覺得,愚人眾裡不可能有嚴格意義上的好人。
【“世間常理都覺得「神之靈知」是理性無法理解的神聖知識。”
博士搖晃著試管,輕飄飄地用拗口的概念描述,“在征服「神之目光」以後,他會邁出新的一步。”
這正是散兵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的愚人眾第二席,多托雷。】
啊,是這個畜生。
哈哈哈哈畜生。是啊,即使在愚人眾裡,總覺得也很少有他這麼惡毒的類型。
最主要的是,感覺整個愚人眾都沒怎麼限製他。
是的,這也是我一直對愚人眾抱有懷疑的理由之一。有這種家夥存在的組織,一般人是待不住的吧?
估計也有不得不待在這裡,或者除了這裡之外無處可去的人吧?
這人都在嘰嘰咕咕說什麼讓人難以理解的話啊,炒了。
……?
【那是正如死之羽:賢醫之羽的描述——
「所謂的『人』,不過是足夠複雜的機器。」
在智慧的苗圃中,某位少年在講壇上論證道:
如果將某個部位拆開,對某個地方進行修改,那這台機器的性能,就能輕易得到大幅提升。
無論是否擁有神之眼,無論體質與武藝如何,「優化過的人」都能展現超出常理的力量吧。
即使被貶為「邪魔外道」,被永遠逐出求知者的靈囿,少年也僅在研究筆記的頁邊,隨手記下了自己的感想——
1.預想屬實:依教令院的作風,研究無法獲得突破。
2.不過,被驅逐仍是損失。要有好的研究環境才行。
循著「異端」的傳聞,最初的愚者找到了他。
「僅僅是『優化過的人』嗎——如果貴國能提供足夠的物資、應允足夠的時間,就連你們所謂的『神』,我也能製造出來。如何?」
在流金般熾熱炫目的沙漠中,他探詢地望向冬國的使者:
你會像教令院的人那樣,將我稱為「怪物」、「瘋子」嗎?還是說會像故鄉的人那樣,揮動棍棒與草叉將我趕走呢……
但是……
「很好。那麼,我們就是同伴了。」
「至於對你的稱呼,這樣如何——」
因為驚詫,因為給他的名號實在是太過諷刺,少年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嗯?愚人眾……愚人?這個代號……
我感覺,這應該是愚人眾之所以被叫做“愚人眾”的關鍵人物。
這個講的絕對是博士吧。不隻是我們的世界,“博士”這個詞形容那些知識淵博的人。看樣子在提瓦特,這個詞也有著相同的含義。
給這樣的人這樣的代號……確實很諷刺了。
唉,給我的感覺是,這玩意與其說是愚人見到了博士,不如說是瘋子撞上了瘋子。
嗯?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按照這個的說法,第一席卡皮塔諾好像隻是“第一席”啊?不是愚人眾實際上的領導人?因為招人好像也不歸他管。
照這麼說的話,現在的愚人眾也是席位不全的吧?
【“夜晚的愚戲該結束了。”
有人說。
從陰影中緩步而出的男人,是一位覆著半臉麵具的老紳士。須發皆白,隻是遠沒有到“蒼老”的地步。
“此刻你們沒有觀眾,所有崇高的犧牲,都將銘刻於堅冰之上,與國長存。”
愚人眾統括官「醜角」皮耶羅。在他的示意下,身著同樣款式禮服的執行官們,都在雪白的冰棺之前微微低頭,對逝者致以敬意。
“在高潔的冰之女皇麾下,我們將攫取眾神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