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比蒙獸王如山嶽般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的瞬間,整個戰場仿佛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它那曾經閃耀著奪目金光的鱗甲此刻黯淡無光,布滿裂痕的軀體上還殘留著尼卡路飛橡膠果實覺醒能力造成的詭異變形,三隻猙獰的獸瞳中燃燒了千萬年的戰意之火正在緩緩熄滅,從嘴角溢出的金色血液在乾涸的大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坑洞。
那柄曾經劈開過無數世界的遠古戰斧此刻斜插在它身旁,斧刃上銘刻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熄滅,就像它正在消散的生命力。
然而殘餘的野獸惡魔大軍卻並未因首領的隕落而潰散,這些從深淵最底層爬出來的怪物們反而陷入了最後的瘋狂,它們猩紅的雙眼在硝煙中連成一片血色的星海,畸變的肢體在憤怒中進一步異化,背脊上突起的骨刺如同雨後春筍般瘋長。
獠牙間滴落的毒液將地麵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數以百萬計的惡魔野獸同時發出的戰吼讓整個戰場的空間都開始震顫,它們踩踏著同伴的屍體形成黑色的潮水,朝著已經力竭倒地的尼卡路飛湧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高空中的血月突然詭異地膨脹了一圈,原本銀白的月光瞬間染上了妖豔的猩紅,慕白那修長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懸浮在戰場正上方,他蒼白的皮膚在血月映照下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
漆黑如墨的禮服下擺無風自動,那雙仿佛沉澱了千年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下方地獄般的戰場景象。
他緩緩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凝聚的血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光暈,一個以他為中心、半徑超過十公裡的巨大血色法陣在戰場上空徐徐展開,法陣中流淌的每一道紋路都是由最純粹的血族禁忌咒文構成。
這些文字如同活物般在法陣中遊走蠕動,散發出令空間都為之扭曲的古老威壓。\"沉睡千年的血族秘典啊...\"
慕白的聲音不再是以往的優雅從容,而是帶著某種非人的多重回音,仿佛無數個時空的血族先祖在與他共鳴,\"以該隱之名的第七禁忌——\"
隨著咒語的吟唱,他背後的虛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十二尊造型各異的血色棺槨從中緩緩降下,每一尊棺槨上都纏繞著足以令普通生靈瞬間瘋癲的詛咒鎖鏈,\"鮮血大公的盛宴!\"
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整個法陣突然倒扣而下,將戰場上的所有惡魔野獸籠罩其中。那些正在衝鋒的怪物們突然集體僵直,它們猙獰的麵容扭曲成驚恐的表情,全身的血管不受控製地暴凸而起,在皮膚表麵形成密密麻麻的紅色蛛網。
緊接著數以百萬計的惡魔野獸同時爆體而亡!
它們強韌得足以硬抗聖劍劈砍的軀體此刻卻如同脆弱的陶器般碎裂,噴湧而出的血液並未落地,而是在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下懸浮到半空,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血海。這壯觀而恐怖的景象讓殘存的天使軍團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一些意誌薄弱者甚至開始七竅流血。
這並非受到攻擊,而是純粹因為目睹了超出認知的禁忌之力而產生的生理性崩潰。慕白的身影在血海中若隱若現,他優雅地打了個響指,那些懸浮的血液突然開始分化重組。
每一滴血珠都在扭曲變形,最終凝聚成一個個身披血色鎧甲的人形戰士。
這些血兵保持著生前惡魔野獸的部分特征,有的頭頂彎曲的犄角,有的背後拖著骨質的尾巴,但整體已經轉化為純粹的吸血鬼戰士,它們空洞的眼窩中燃燒著幽藍的魂火,由血液凝固而成的武器在月光下泛著危險的寒光。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血兵居然保留著生前的一部分戰鬥本能,甚至能夠使用某些惡魔野獸的特殊能力,隻是現在這些能力全部被染上了血族的特性,噴吐酸液的變成了噴射血箭,釋放精神衝擊的轉化為了血液操控,而原本就擅長近戰的個體則進化出了血液凝成的額外肢體。
\"去吧,我親愛的孩子們。\"慕白輕輕揮了揮手,聲音中帶著某種病態的溫柔。
讓這些低等生物見識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狩獵。
隨著他一聲令下,數百萬血兵組成的猩紅浪潮與殘餘的惡魔野獸轟然相撞,這場同類相殘的戰鬥比之前任何一場廝殺都要慘烈百倍,血兵們沒有痛覺,不會恐懼,即使被撕成碎片也能迅速重組,而被它們殺死的惡魔野獸又會立即轉化為新的血兵加入戰鬥。
整個戰場迅速演變成一場單方麵的屠殺盛宴,惡魔野獸們的哀嚎與血兵們無聲的殺戮形成詭異的二重奏。
慕白懸浮在這片血色地獄的正中央,優雅地躲避著偶爾飛濺而來的殘肢斷臂,他蒼白的手指輕輕撫過唇邊,品嘗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那雙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這場由他親手導演的死亡歌劇。
偶爾有幾頭特彆強大的惡魔領主突破重圍向他襲來,卻總是在距離他數米處突然自燃,化作一尊尊凝固的血晶雕像。
戰場邊緣,筋疲力儘的路飛勉強睜開渾濁的雙眼,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的是顛覆認知的景象,那些曾經讓他們苦戰連天的恐怖惡魔,此刻正在被自己的同類以更加殘忍的方式屠戮,每一秒都有成千上萬的惡魔野獸倒下,而它們的血液又會立刻站起來反噬曾經的同伴。
這種超越常理的戰鬥方式讓即使是經曆過無數惡戰的路飛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隨著最後一隻三頭地獄犬被十餘名血兵分食殆儘,整場戰役終於落下了帷幕。
剩餘的幾個傳送門遲遲沒有開啟,想必那邊也察覺到了之前到來的惡魔勢力都沒有進攻成功,所以謹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