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暗影之握籠罩在灰藍色的霧靄中,中央廣場的石板地麵上凝結著夜露。三百餘名強盜排成歪歪扭扭的方陣,皮甲上還帶著昨夜激戰的血漬。他們不安地挪動著腳步,金屬武器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白胡子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望塔頂端,白色大衣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他單手提起叢雲切,刀柄重重一頓。
"轟!"
整座廣場的地麵隨之一震,幾個站立不穩的強盜直接跌坐在地。
"咕啦啦啦!"白胡子豪邁的笑聲震碎晨霧,"從今天起,你們這群雜魚要記住兩件事!"他伸出兩根手指,"第一,老子就是規矩!第二…"手指突然攥成拳頭,"違抗者,沉海!"
人群最後排,一個滿臉刺青的強盜悄悄去摸腰間的飛刀。突然一道青光閃過,他的手腕被風刃齊根切斷。
多拉格的身影在旗杆頂端顯現,綠色鬥篷像活物般翻湧。
"第三。"多拉格的聲音比晨霧更冷,"彆在風裡搞小動作。"
慕白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強盜們驚恐地發現,廣場四周的陰影中不知何時站滿了披著黑鬥篷的血族戰士,他們手中猩紅的長矛正對著廣場中心。
"展示你們的誠意。"隨著慕白的話語,一具具屍體從城堡方向被拖來,那是昨夜試圖反抗的影牙舊部。
最前排的強盜突然跪下,很快跪拜的浪潮席卷整個方陣。
白胡子滿意地捋著胡子,突然轉頭望向東方。地平線上,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正好照在三個拒不服軟的勢力方位上。
正午的烈日炙烤著東區鏽跡斑斑的鋼鐵堡壘。巴洛克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獨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兩百斤重的身軀壓得了望台吱呀作響,雙刃戰斧在陽光下泛著油膩的光。
"白胡子?"他衝著城下大笑,聲音像砂紙摩擦鐵板,"不過是個老…"
"轟!!!"
整段城牆突然扭曲變形,蛛網狀的裂紋瞬間爬滿鋼鐵表麵。
巴洛克在坍塌的瞬間躍起,戰斧劈開墜落的鋼梁。煙塵中,他看見一個披著暗紅鬥篷的身影站在廢墟頂端。
"血族?"巴洛克瞳孔收縮。他聽說過昨夜幽刃的結局。
慕白緩緩抬頭,血色瞳孔在陰影中亮起:"你的部下有三十秒逃命時間。"
回應他的是一記開山裂石的斧劈。慕白的身影突然霧化,戰斧斬碎的隻是殘影。巴洛克後頸一涼,五根冰涼的手指已經按在他脊椎上。
"二十秒。"慕白的聲音貼著他耳朵響起。
堡壘裡衝出五十名狂戰士,他們穿著用廢鐵拚湊的重甲,雙眼因藥物而充血。最前麵的三人同時擲出鏈錘,帶著倒刺的鋼球卻穿透了慕白的虛影。
"十秒。"
血光乍現。三個狂戰士的喉嚨同時綻開紅線。慕白的身影在人群中閃爍,每次現身都帶起一蓬血花。
當最後一名狂戰士倒下時,巴洛克終於看清了,那不是高速移動,而是真正的瞬移!
"不可能..."他顫抖著舉起戰斧,"血族怎麼可能在白晝..."
慕白的身影在他麵前凝實,手中血刺抵住斧刃:"誰告訴你,我是普通血族?"
陽光突然被烏雲遮蔽。巴洛克這才發現,整片天空不知何時被多拉格召喚的雷雲覆蓋。白胡子坐在遠處的廢墟上喝酒,仿佛這場屠殺與他無關。
"最後的機會。"慕白指尖的血刺伸長,抵住巴洛克眉心,"你倉庫裡那批月光銀礦石,從哪來的?"
巴洛克的獨眼突然瞪大。這是他和狼人族的秘密交易!
血刺毫無阻礙地穿透顱骨。慕白甩掉指尖的血珠,看向縮在角落的幸存者:"把礦石裝車,送去中央城堡。"他踢了踢巴洛克的屍體,"這個,掛到城門上。"
當烏雲散去時,陽光重新照在城門,那裡懸掛著被抽乾血液的乾屍,空洞的眼窩正對著南方毒霧沼澤的方向。
暮色如血,將南區毒霧沼澤染成暗紫色。腐爛的沼氣從泥潭中咕嘟冒泡,三十具披著蛛網的骷髏懸掛在枯樹上,這是"毒寡婦"莉莉絲給訪客的見麵禮。
多拉格的靴子剛踏上腐朽的木棧道,整片沼澤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
三十名暗殺者從腐殖質中緩緩升起,他們渾身塗滿會隨環境變色的擬態黏液,連呼吸都帶著神經毒素的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