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名精英獵手如同投入羊群的瘟疫惡狼,在北境守軍已然千瘡百孔的防線上撕開了致命的缺口。
它們不再是混亂的象征,而是高效、精準、冷酷的殺戮機器。
重裝破壞者用腐蝕性的黑鬥氣重拳砸碎最後的盾牆,咒語編織者用扭曲的病毒能量射線點殺試圖重整陣型的軍官,疾速獵殺者則如同鬼魅般在陰影中穿梭。
每一次撲擊都精準地帶走一條生命,並將恐怖的病毒注入受害者體內,製造著更多的混亂。
恐慌如同實質的冰寒,徹底凍結了大多數守軍的勇氣。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對北境王的忠誠,潰敗如同雪崩,無可挽回。
然而在這片絕望的潰逃浪潮中,卻有一道逆流而上的身影。
那是一名身披隊長紋章冰甲的戰士,他的鎧甲上布滿了刀劍劃痕與冰霜魔法灼燒的印記,顯然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兵。他的臉上寫滿了與其他人無異的恐懼,肌肉因極度緊張而扭曲,握著劍盾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怪物散發出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能聽到身邊同伴臨死前淒厲的慘叫,理智和求生欲都在瘋狂地尖嘯著讓他轉身逃跑。
但他沒有。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站在一處斷裂牆壁上,如同死亡化身般指揮著這場生物災難的亞曆克斯。是他!一切都是這個黑衣男人造成的!他是這一切恐怖的源頭!
“為了北境!為了家園!!”隊長發出一聲嘶啞的、近乎破音的戰吼,這吼聲更像是在驅散自己內心的恐懼。他壓低了身體,將冰晶盾牌護在身前,體內並不算特彆強大的冰霜鬥氣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在盾牌前方形成一層不斷旋轉的冰晶護壁。
然後他像一頭衝向風車的愚蠢堂吉訶德,發起了決死的衝鋒!
他撞開一個踉蹌擋路的潰兵,無視了從身旁掠過的、撲向更“柔軟”目標的疾速獵殺者,他的眼中隻有亞曆克斯!
哪怕隻能拖延一秒,哪怕隻能在那惡魔般的男人身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傷痕!
這突如其來的、螳臂當車般的衝鋒,竟然讓瘋狂殺戮的精英獵手們都出現了一瞬間的“錯愕”。
它們的病毒本能更傾向於優先處理那些威脅更大或更容易得手的目標,這個孤零零衝來的、能量反應並不突出的個體,在它們的優先級排序中反而靠後了。
正是這一瞬間的延遲,讓這名隊長奇跡般地衝過了十餘米的死亡地帶,嘶吼著將凝聚了全部鬥氣和意誌的盾牌,狠狠撞向亞曆克斯!
站在高處的亞曆克斯確實微微偏過頭,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近乎“驚訝”的情緒。
並非因為這次攻擊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而是因為…這種行為本身。
在絕對的力量差距和恐怖壓迫下,這種基於“責任”和“勇氣”的反抗,在他的病毒核心數據庫裡,屬於一種低概率、低生存價值的“異常數據”。
“有趣的…螻蟻。”他幾乎是無聲地低語了一句。
就在那麵旋轉的冰晶盾牌即將撞上他的刹那。
亞曆克斯身後的一片空氣發生了極其細微的扭曲,一道完全透明的、沒有任何氣息波動的身影如同從虛無中鑽出!
一柄淬煉著幽藍色、專門破魔弑魂的短劍,以一種刁鑽到極致的角度,無聲無息地刺向亞曆克斯的後腦!
這一擊的時機、角度、隱匿性都妙到巔峰,正好卡在亞曆克斯的注意力被前方那名隊長吸引的微妙瞬間!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那名隊長的決死衝鋒,或許本身是真的絕望下的勇氣,但也極可能同時是這位潛伏已久的暗殺大師精心計算出的、吸引注意力的誘餌!
幽藍短劍瞬間破開空氣,劍尖凝聚的致命寒意甚至已經觸及了亞曆克斯後腦的發絲!
然而亞曆克斯那非人的神經反應速度和病毒感知能力,遠超這名暗殺者的想象。對於來自《虐殺原形》世界、經曆過無數生死獵殺的他而言,這種等級的潛伏和偷襲,幾乎如同兒戲。
他的頭顱甚至沒有轉動,隻是持盾衝鋒的隊長看到了亞曆克斯那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近乎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