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立刻停止侵染,想要瞬息回到家去,但卻發現自己周圍的空間都被凝固了。
四國中間傳來野魍的聲音“為了保住皇位,他們甚至願意和無數紀元以來的敵人合作,而把武器對準那位天人的後代。”
北方也傳來海妖悠遠的靡靡之音“他們擁有聖骸,對付我們不成問題。但對你們滅世者,高高在上的王族也沒有任何辦法。”
南方傳來一個女聲“當我們五個在一起時,可以完全獲得對這個世界的掌控權。哪怕你的位格再高,也無法在瞬息殺死我們。”
果然,路德發現自己被牽製住了,哪怕現在他比這五個神明加起來都要強大許多,但祂們畢竟現在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隻要限製你一會就夠了,我們已然不求勝利,隻要讓你痛苦就好。”魔龍嗤笑道,突然便有一道雷霆從星空直降到路德身上。與此同時,星空中突然多出了無數雙眼睛,都在緊盯著這個正發生權柄更迭的世界,而他們的目標正是路德與洛莉絲的孩子!
路德立刻繼續侵染,他必須在儘快殺完這五個本土神明,才能震懾住那些來自星空的貪婪覬覦者,才能幫到洛莉絲。
……
“媽媽,外麵好吵啊。”孩子醒了,揉著眼睛。
洛莉絲抓住他的手,說道“不可以揉,對眼睛不好。”
孩子也在這時感受到了那來自星空深處的窺視,被嚇得哭了起來。
“彆怕彆怕,媽媽在呢。”洛莉絲抱起孩子,溫柔道“爸爸媽媽都會保護寶寶的。”
屋外各處都是劫掠者,很多早已到達6階。有部分甚至實現了本源與特質的融合,近乎神明。
“寶寶彆怕,寶寶彆怕……”洛莉絲抱著小男孩來回走動,“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
和路德在一起久了,洛莉絲對本源的掌控也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水平。但麵對如此多的敵人,完全釋放力量的她也會失控,隨之而來的便是完全概念化。
他們兩人隻有在一起時才能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路德無時無刻不在膨脹的本源和狂暴的神性,需要洛莉絲無時無刻幫他消磨。而洛莉絲的神性雖然不會影響她的人性,但她隻有將本源的力量導向路德,才能做到不抹除周圍的一切,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隻是此刻他們相隔甚遠,路德被惡魔牽製住,洛莉絲深陷敵軍之中,孩子還太小,星空中的那些外神的目光也覬覦著此處。
若是隻有外神,洛莉絲是根本不懼的,因為祂們根本靠近不了象征著“無”這一概念的她。但那些王族,他們帶著聖骸還有軍隊,如此多的本源,洛莉絲想要將他們全部抹除,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衝鋒!”
一聲令下,軍隊朝著那座房子碾壓過去。房子伸出無數觸手,開始無情的橫掃,但接著就是劫掠者出手了。天上地下各處紛紛響起各種聲音,數不清的6階,甚至是7階劫掠者作用他們能做到初步融合的特質,影響了這個世界的法則,一時間大地震顫,時空都初步紊亂了起來。
洛莉絲看到,那位瓦爾特學院的院長也在,隻是他已經沒有了彼時的慈祥,隻剩下無儘的冷酷。他用那可以使物體折疊的特質,不停摧毀著路德的觸手。
但作為路德一部分的屋子此時一邊屠殺一邊侵染本源,即使擁有如此多的高階劫掠者,聯軍也是寸步難進。
就在這時,星空中無數道氣息壓迫而下,天空中出現了數十尊扭曲恐怖的存在。
外神親自下場,祂們一齊動用自己的權柄壓向房子。
王族、惡魔、外神竟會聯合起來,隻為了格殺路德一家。
被世界之力牽製的路德本就已經到了使用力量的極限,房子開始搖搖欲墜。
孩子被嚇哭了,洛莉絲緊緊抱著他,柔聲說道“寶寶,你是男孩子,要勇敢一點。”
“媽媽……”
哪怕是在世界之力的限製下,路德也是在一分鐘之內完成了侵染,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完全屬於他。
他趕緊回到家的地方,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了,嚴格意義上的什麼都沒有,沒有生命,沒有土地,沒有空氣……隻剩下一片虛無。
路德淩空一抓,將一隻章魚一樣的巨物砸在了虛空中。卡托提羅趕緊求饒道“求求您饒了我吧,我是被他們騙來的,我沒有動手。”但下一瞬間,祂就完全變成了粉紫色。
路德虛空站立,他看著這個缺了一塊的世界,看著那缺陷處,渾身開始抽搐,他的憤怒已經不可遏製,也不準備了。
那種毀滅一切,將一切據為己有的欲望和極致的憤怒混合在一起,正合了路德的神性。
他已經失去作為“人”存在的意義了,那麼……
“爸爸。”
這聲呼喚讓路德渾身一顫。
他還不能失去人性。
路德一步跨到小男孩的身邊,把自己的兒子抱了起來。
“爸爸,媽媽呢?”孩子哭著問。
路德硬擠出一個笑容“媽媽就在寶寶身邊啊,寶寶長大就能看見媽媽了。”
“可我現在就要媽媽!”孩子哭喊道。
路德悄悄抹去眼淚,柔聲說“媽媽剛剛告訴爸爸了,隻要寶寶長大就能又見到媽媽了。所以寶寶要聽話,快點長大好不好?”
孩子點點頭,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