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抱了抱拳:“姑娘抬愛了,姑娘房間裡的每一樣擺設都不同尋常,連天可汗太宗皇帝都為姑娘親手寫了對聯,在下隻是見識淺薄,來姑娘的閨房看姑娘的東西就已經目不暇接,更何況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姑娘呢。”
聽得一個身姿挺拔,雖不算高(跟兩米比),但是卻一表人才的翩翩少年郎,既能認得出來那幅對子,又如此巧妙地誇讚自己和自己房間裡的擺設,入畫心裡甚是歡喜。
從榻上起來,笑意盈盈地朝著上官走了過來。
上官能認出那副沒署名的對聯,也不算僥幸。
看那對聯上的紙張墨色,不算久遠,必是唐代以內的。唐初四大書法家,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肯定都不是。
薛稷這會兒已經死了,太平公主政變他知情不報,現在估計正趕著投胎呢。
前三個,沒有如此叫板王羲之的氣勢,再說前三個字體也不像。
思來想去,若這字兒是李世民寫的,還真的沒人能說出來啥。更何況,上官在癡迷於古文化那一世,見過李世民的《晉祠之銘並序》,跟那對子上的字體十分相像,於是就大著膽子猜了猜。
入畫已經走到了上官身後,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了撫他的肩頭,指尖若有若無地輕輕劃過他的脖子,到了他的耳根。
上官的耳朵“刷”地一下就紅了。
入畫咯咯笑了兩聲:“霆郎……你真的想去見蘭麝姐姐嗎?妾可是會舍不得你的。”
上官可不怕這個,入畫又不是師姐,連星璿都不是,他把入畫當成一個做任務的道具而已。
於是他倏地一轉身,敏捷地捉住那隻正在遊移的小手,往前一扯,便扯到了懷裡,攬住她的腰身,把臉貼近道:“小娘子要是這麼說,那我就先享用了你,再去找你的其他姐妹。”說罷作勢就要香她一個。
入畫麵如紅霞,輕輕推開了上官,整理了一下剛剛碎亂的鬢角正色道:“妾不耽誤霆郎的時間了,隻要你能通過妾的考驗,妾就把司棋姐姐的線索給你。”
上官向後退了三步,抱拳道:“還請姑娘賜教。”
入畫的考驗是讓上官流霆去判斷一幅漢代古畫的真偽,無論為真為假,都至少要說出三個理由。
上官心裡合計,這種考題,一聽就是往假的上麵猜啊,是真的還用你鑒彆?
但問題是,漢代的畫不是畫在縑帛上就是畫在麻料製成的紙張上,上官在記憶裡除了馬王堆和金雀山出土的墓葬中有極為珍貴的帛畫,就沒見過了,見都沒見過,要怎麼斷出緣由來?
入畫小心翼翼地從一個黃花梨的長條狀木盒中捧出了一個卷軸,極其緩慢地將卷軸鋪陳在大案上,動作過於緩慢,入畫的額頭上居然出現了細密晶瑩的汗珠。
全部鋪陳好後對上官抿嘴一笑:“霆郎請觀畫,你有一炷香的時間,從現在開始,妾不打擾你了。”
是一副《海上仙山圖》,所有上官看過的史書上都沒有這幅圖,去過的博物館也沒有,聽都沒聽說過。
這幅畫古意盎然,線條流暢細膩,色彩勻稱且充滿了歲月的厚重,構圖磅礴大氣,把仙雲籠罩的海上仙上,還有前去尋仙問道的人,都刻畫得栩栩如生。
上官心下大驚,怕是這第一關,自己就很難過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