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王家大長老忍不住看向李昌盛開口道:
“我說李家主,你家這個製藥師是沒吃過膳食嗎?
都兩刻鐘了,他的手和嘴都沒停過”。
此人說話聲並不小,四周的好幾桌客人都紛紛扭頭看向這一桌,都想要看看誰這麼沒見過世麵。
周烽火自然知道王家大長老說的是他,但他懶得理會此人,依然我行我素的吃著菜。
對於他來說,宴席不就是用來吃的嗎?
他才不管那些所謂的禮儀,隻要不過火就行。
就在此時,隔壁桌一個與王家交好的彆的城池的黑瘦家主,故意聲音陰陽的說道:
“嗬,王長老,
按照鄭家的規矩,一般不都是各個三級城池排行前三的家族前來祝壽嗎?
為何沙城李家這種排名第四的家族,竟然也收到了請帖?
有時候,家族的排名絕對代表著整體素養,李家沒進入沙城前三是有道理的”。
王家兩個長老當即輕輕一笑,同時朝此人點了點頭。
可這句話聽到李昌盛耳朵裡,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他也沒有懟回去,因為這裡畢竟是鄭家,他可不想在此鬨事。
周烽火此刻放下了筷子,然後扭過頭冷冷的看了一下那個黑瘦家主。
他被王家長老說,他無所謂,因為他將整桌的菜都吃了一半。
算起來他吃掉的菜包含王家的一份,所以可以由著王家長老發牢騷。
但黑瘦家主做為一個彆的城池的人,可以說是外人,哪有資格對他說三道四。
可他也明白這是鄭家壽宴,所以也就瞪了一眼黑瘦家主,並沒有懟回去。
可黑瘦家主被瞪了這麼一眼,當即就不樂意了,於是一臉陰沉的望著周烽火:
“怎麼,你這李家的人,看我不順眼嗎?
我石城高家怎麼說也是石城排行第二的家族,還會怕你這年輕人不成”?
李昌盛聽到有人喝斥周烽火,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於是冷笑著看向黑瘦家主:
“高家主,記得口下留德,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黑瘦的高家主聽到這句話,臉上一陣陰霾:
“哼,李家主,你沒教好族中之人,我替你管教一番,你還不樂意了?
你可以讓附近的家主評評理,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你…”,李昌盛心中那個氣呀,很想立即將此人暴揍一頓。
此人和王家穿一條褲子,對李家在石城的生意經常打壓,讓他很是無奈。
此刻他還是忍住了怒意,將火氣壓在了心中。
他決定回到沙城後,立即讓人撤走石城的生意,並且不再批發永駐丸給石城高家。
他要讓高家主知道,他李家已經不是以前隻能售賣低等藥丸的李家了;
永駐丸如今雖然在沙城已經沒最初那麼供不應求,但周邊其它城池還是會搶著找他李家分配一些量,好進行轉銷。
高家主顯然不知道,李昌盛不是一個完全計較利益得失而不顧尊嚴的人。
高家主見李昌盛閉口不言,還以為他怕了,於是就要繼續挖苦他。
可就在此時,一個身穿深藍色衣服的微胖中年男子端著酒壺走到他的桌前,笑著朝他微微頷首:
“嗬嗬,高家主,今天的膳食還滿意吧”?
“哎呀,原來是曾管事,這都大半年沒見了,你的氣色比以前更好了哦”,
高家主連忙換上一副笑臉,站起身朝來人拱了拱手,而且還微微彎了一下腰。
微胖中年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說。
緊接著兩人寒暄了幾句,就在曾管事準備去往下一桌之時,高家主立即開口道:
“曾管事,隔壁桌沙城李家的這個年輕人,很沒有禮貌,
吃菜的時候不停的吧唧嘴,聽的人很是心煩,你看能不能請他出去”?
他說話的時候,直接伸手指了指周烽火,好讓曾管事知道他說的是誰。
曾管事聞言一愣,本不想管這件事,畢竟今天是家主壽辰,彆惹出不高興的事情來。
可他思索了一下之後,覺得還是幫高家主一把,
反正趕走一個三級城池家族的青年,對他這個鄭家副總管事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就算他是偏袒高家主,也沒人敢說什麼。
其實最主要是高家一直有提供藥材給鄭家,每年高家主都要單獨給他一份還算厚重的份子錢。
於是他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淡淡的看向周烽火:
“你就是高家主說的李家青年吧,今天是我們家主千歲大壽,
我不想跟你理論什麼,趁著我沒發火,你現在就主動離去吧”。
周烽火還能說什麼,彆人趕他走,他自然不會厚著臉皮留下。
於是他扭頭朝李家父女笑了笑,便起身朝大門方向走去。
兩百多桌一千幾百個客人都在小聲聊著天,但這些聲音彙聚在一起,現場依然鬨哄哄的,根本沒人注意這邊的情況。
就算注意到,客人們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人會傻傻的開口幫周烽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