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冉星從很久以前就明白一個道理。
愛情是一種很虛無縹緲的東西,真愛瞬息萬變,也許前一刻說愛你的人,下一刻就會把你送上絕路。
她媽媽不就是這樣的嗎?
陪著她爸從無到有,白手起家,吃了多少苦。
活著的時候,一年都舍不得買一次喜歡的榴蓮,好看的衣服永遠不舍得買,衣櫃裡從來都是老三樣,褲子褂子和襯衫,出去玩不舍得買水,提前用保溫杯灌一杯水帶著。
可她舍得給丈夫買幾十萬的車,買昂貴的西裝和手表,她說,男人在外要有麵子,不然跟彆人做生意,彆人會看不起你。
她舍得給女兒報昂貴的國際學校,舍得讓女兒出國留學,她說,星星的教育是家裡頭等大事,不求你學的多好多有成就,隻求你讀書,明辨是非,遇事三思一生有自己熱愛的事業。
她死的前一年,陳冉星陪她逛街,她看上了一雙很普通的皮鞋,矮跟,搭配她幾年前買的褲子挺好看的,一問價格,一雙鞋要九百多。
那時候家裡已經小有家底,陳俊傑一年賺的錢能達到百萬級彆,可她還是舍不得給自己買一雙九百多的皮鞋,最終放了回去。
她腳上的皮鞋,已經穿了至少三年。
她這樣精打細算的過日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錢存起來,她說,星星以後成家需要錢,丈夫以後生意擴張,手裡也得有錢,現金流握在手裡才踏實。
可是,陳俊傑用她省吃儉用的錢在外麵養了彆的女人,還生下一個比她隻小幾歲的女兒,和一個更小的兒子。
換句話說,陳俊傑已經出軌十幾年了。
他用她省下來的錢給外麵的女人買了房子,買了車子,給外麵的孩子大把大把的撒錢。
陳冉星不知道媽媽在知道這一切的心情如何,但徐蕙第一次帶著一雙兒女上門的時候,媽媽因為深受刺激,暈倒過去。
再後來,媽媽開始頻繁的跟陳俊傑吵架,在一個冬天,感染了流感,病情惡化成重症,臥床不起,陳俊傑趁機逼她離婚。
徐蕙上門耀武揚威,媽媽最終選擇從樓上跳了下去,結束了這可笑的一生。
陳冉星從那以後就跟陳俊傑勢不兩立了,她恨陳俊傑恨得想殺了他,可為了媽媽臨終前的一句話,她選擇了離開家,跟陳俊傑斷絕關係。
媽媽說,星星,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的脾氣,你答應媽媽,不要極端,不要意氣用事,要好好過你的人生。
陳冉星答應了媽媽,卻也從此對所有男人失去了期待。
或者說,她是對愛情這種東西失去了期待。
婚姻對她來說,就像是死刑犯的牢籠,像傅大佬那樣的男人終歸是少數,即便有,她也不相信自己有那個運氣能遇上。
女人結婚能得到什麼呢?一個遲早會出軌的老公,一個拖累一生的孩子,最終在日複一日的絕望中磋磨掉所有的驕傲和期待,行屍走肉的過日子。
陳冉星從很早就厭惡男人,厭惡婚姻,厭惡生孩子。
她不想讓自己的人生淪落到和母親一樣的下場。
高源於她而言,是意外,是貿然闖入她世界的天外來客,她沉迷,喜愛,但是意識到自己對他來說有所期待的時候,她害怕了。
高源說愛她,他表現的也很愛她,她的拒絕讓他那麼痛苦,她退縮,又被他強迫著不得不麵對,她相信高源說愛她的時候是真的愛她,可是男人的愛瞬息萬變,愛的時候是愛,不愛的時候就是血淋淋的刀子。
不是沒試過勇敢一點,高源說結婚,說起以後一家三口的生活,她逼著自己融入他的話題,可最後隻覺得渾身僵硬,毛骨悚然。
她無法相信,她依舊接受不了。結婚和生孩子,一生跟一個男人綁定在一起,她覺得驚恐。
所以她提了分手,順著高母的意願,選擇了逃離。
一年的時間太長了,又太短了。長到每一個日夜都那麼難熬,可又短到想忘記的人怎麼都忘不掉。
回國遇到高源是意外,他如今的變化也是意外,他有女朋友,讓她覺得心痛,卻又隱隱鬆了口氣。
人生那麼長,他那麼好,她給不了的陪伴,另一個女孩子能給他也挺好。
可如今,他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沒有女朋友,沒有另一個女人,甚至連放下她都是假的。
他愛的依舊還是她。
隻有她。
陳冉星嘴唇顫抖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害怕,茫然,不知所措。
高源一直在等她的回應,可是等了許久,電話裡依舊隻有沉默。
他皺眉,說,“我過去找你。”
“不,你彆過來!”陳冉星驚忙叫道,“我……我馬上就要拍攝了,沒時間的。”
高源隻好作罷,“那你忙完了告訴我。”
陳冉星頓了幾秒,說,“好。”
說完便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高源,聽著手機裡再次陷入沉默,他輕歎口氣,把手機放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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