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偉這次過來按漢禮已經逾矩了,以正常的提親流程,三書六禮,最先是由媒人上門,先提親納彩下聘書,問名,納吉,納征下聘禮,這樣一套一套的程序走下來,才是相親,過禮等等。
期間各地風俗可能不同,但是大致都差不多。
到了張偉這裡完全是倒過來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這套流程就顯得有點可有可無。
不過寶音畢竟是蒙古公主,該有的儀式還是得有的。
蒙古人對這些其實不怎麼看中,窩闊台看中的是張偉能幫他削弱蒙哥的實力,雙方合作了幾次,直接讓他從鐵打一塊的探馬赤軍裡扣出了一個萬人隊出來,蒙哥一係實力大損,雖然不說傷筋動骨吧,那也能讓他肉疼的了。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窩闊台越看張偉越順眼,就連媒人都不等了,揮手就準備喊開席。
還好老瞎子來的及時。
跟他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漢人打扮的中年人。
長相普通,不過一雙眼睛深邃無比,一看就是極為精明之輩。
“啊,是惟中來了,快點過來,吾婿上門商討婚事,你漢家禮儀我不怎麼熟,就由你來代表女方主持如何?”
來人叫楊惟中,窩闊台的絕對親信,後來闊出征宋的中書令,負責調度一應後勤糧草事宜。
不過闊出運氣不好,征宋還沒征出個名堂,自個兒就先掛掉了。
這人二十歲就跟隨窩闊台,出謀劃策,對他穩定汗位功勞非常大,在蒙古帝國是能跟耶律楚才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又是一個漢奸。”
張偉心中冷笑,這人看他的眼神敵意簡直不要太明顯,顯然來者不善。
不過任你有千般謀劃,萬般詭計,也擋不住我一刀了事。
“原來是駙馬,果然是人中龍鳳,跟我們公主天作之合,臣恭喜大汗了。”
楊惟中行的是跪禮,被窩闊台隨手扶了起來。
“惟中免禮。”
“柯大俠一彆多年,風姿依舊,本汗甚是欣慰啊。”
老柯在蒙古王庭待了七年,由於郭靖的關係,跟黃金家族第二代各係宗王都有交集,他當然能聽出窩闊台的聲音。
“大汗登臨大寶,傲世天下,小老兒有禮了。”
“哈哈,柯大俠免禮,你老這次是過來送婚書聘禮的,算是本汗的客人,快快請坐。”
窩闊台極為高興,草原上也沒那麼多禮儀,說完拉著老瞎子就入座了。
張偉轉頭與楊惟中對視一眼,殺機一閃而逝。
這丫的不知道巔峰武聖的本事,一進來就惡意滿滿的打量了他好幾眼,簡直是在找死。
這次窩闊台南征金國,打的是滅國之戰,所以除了貴由,闊端,闊出這三個最能乾的兒子,還有一個合失在城外軍中坐鎮,其餘的都留在了哈拉和林,所以這一場家宴人算是基本到齊了。
楊惟中被張偉一眼看的心底直抽冷氣,身體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他就是一個普通書生,要不是張偉不想現在就鬨搬,一眼過去就能讓這王八蛋心神俱裂。
不過這丫的也是見過大世麵的,很快就恢複過來,跟眾人推杯換盞間麵不改色的與老柯交換了聘書還有雙方的生辰八字,族譜什麼的。
隨手翻了一下張偉的族譜,楊惟中詫異的道:
“嗯?敢問駙馬,為何你的族譜隻有一頁你的名字?令尊令堂呢?他們可還在人世?你家祖上是何家世?怎麼都沒有?”
張偉嘿嘿笑了一聲。
“楊大人,我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父母祖上早就在九霄雲外找不著了,族譜什麼的,我自個兒單開了一頁,怎麼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