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煙看著這個麵目剛硬，滿頭灰白色長發的男子，眼角忽然流下兩行清淚，眼中滿是心疼。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豪邁爽朗的師兄，如今已經蒼老成了這般模樣。
牧雲海看著她，剛硬的麵龐沒有任何表情，頓了半晌道：“小師妹不必如此，我很好。”
“可是”顧緋煙滿麵哀傷，淚流不止。
牧雲海又頓了許久：“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但是過去了這麼久，顧緋煙心中的傷痕依然沒有被抹平，那是她一生的遺憾。
“對不起。”
顧緋煙顫抖著說出了三個字。
這三個字已經遲到了很多很多年。
牧雲海大氅中的大手慢慢握緊，心中並不平靜：“跟你無關，你不必如此。”
在年輕的時候，他和另外的人闖進了一處先天秘境，在經曆過激烈的廝殺之後，他成功奪到了那裡孕育出的先天靈寶——九幽吞天鼎！
按照慣例，這原本是屬於他的東西。
但因為他無權無勢，身後沒有家族支撐，門中便將九幽吞天鼎收回，賜給了另外一名弟子，這個人就是顧緋煙。
當時的顧緋煙並不知情，在得知之後想要將吞天鼎還回來，卻被顧家的幾位長輩阻攔，並且扣下了吞天鼎，準備等她修為強大之後再賜予她。
顧緋煙後來跑去和牧雲海解釋，牧雲海便解開了心結，說自己拿著也是無用。
顧緋煙從小便仰慕於他，但牧雲海對她卻隻有兄妹之情。
後來，牧雲海結了道侶，顧緋煙送上祝福之後，便開始了漫長的閉關。
卻不知道這次閉關，徹底將兩人隔開了兩個世界。
直到她出關之後，才得知了牧雲海叛出縹緲宮之事，也知道了他身上的所有遭遇。
哪怕牧雲海殺死了眾多顧家的弟子，包括她的幾名長輩，她也沒有生出仇恨，有的隻是濃濃的愧疚和心疼。
顧緋煙徹底心灰意冷，在得知牧雲海被幾位太上長老聯手打進謫仙峰之後，她也跟著走了進去。
生不能在一次，死在同一個地方也是好的。
她的一身修為被慢慢斬去，壽命一點點消散。
直到幾百年前，牧雲海強勢出關，並且渡過了第五次天劫，她才知道牧雲海沒死，於是離開了謫仙峰，想要去追尋牧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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