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藝人的家在瀾城較偏的地方,是個老舊小巷。
阮俏進去,果然,看到了她滿意的爐子。
三足兩耳,圓鼓鼓的爐身,外加一個蓋子。
阮俏一眼就愛上了,上前一把將它提了起來。
有點重量。
顏爻雙目一閃,詫異道“小姑娘好力氣!”
這爐子有八九十斤,這小姑娘卻輕輕鬆鬆就提起來了。
阮俏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謝謝顏師傅,爐子我很滿意,我現在給您把尾款轉過去。”
顏爻沒再多說,打開手機看到尾款到帳30萬。
加上之前就給的20萬訂金,這個爐子總價50萬。
“顏師傅再見,以後有需要再來找您。”
阮俏拎著爐子走了。
顏爻走到窗戶邊,目送白色的法拉利小跑車駛離。
他忽爾輕聲笑了,眼角有兩條很深的皺紋,低語道“有趣。”
這小姑娘上次來還隻是個普通人,可才一個月過去,她體內就有了真氣,成為了一個古武者。
而且,正常小姑娘哪個會訂製銅爐,難不成她真的會煉製古丹藥?
……
還是上次的那個公園。
唐錦炎一身是血的半跪在地。
不遠處的小道上,停著一倆加長版的黑色勞斯萊斯。
車窗滑下,男人淡淡的黑金色雙眸掃來。
唐錦炎一手緊緊捂著腹部,一手撐著膝蓋,心中又恨又懼。
但是他不敢露出一絲怨恨或不滿。
“多謝少尊不殺之恩!”不僅不能怨恨,還得感激。
男人隻是看了他一眼,便滑上車窗,黑色的車子駛離。
唐錦炎維持著半跪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黑色的車子走遠看不見了,他才終於泄氣一般倒在地上。
他的腹部在不斷的淌血,丹田被毀,他無法再修習古武。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是,為了唐家,他不敢再得罪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
阮俏回去的時候,又走了公園那條小路。
小路不寬,勉強容兩輛車並行。
黑色的加長勞斯萊斯,霸道地占據大半位置,白色的法拉利小跑車貼邊緩行,眼看就掉進溝裡了。
阮俏瞪圓眼睛,看著前方更狹窄的道路,以及那黑車霸道的車屁股,她的眼中‘騰’地下燃起了怒焰。
她滑下車窗,憤怒地朝著對方揮了下手,“能不能讓讓?沒看這邊沒路了嗎?自己車那麼大個兒還那麼霸道,講不講理?”
女孩兒杏眼圓瞪,圓溜溜的瞳孔像是貓兒發怒時的樣子。
司機額頭滑下一滴冷汗,小心翼翼地通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少尊的臉色。
男人此刻睜開了那雙黑金色的雙眸,隔著車窗,正認真地看著對麵從車窗裡探出頭的女孩兒。
清甜溫軟的聲音,是她。
那個救了自己的女孩兒。
微風撫過阮俏的臉頰,一縷發絲輕輕在肩頭飄蕩,那愜意的模樣,與主人氣鼓鼓的樣子完全不同。
男人不禁莞爾。
白蠍詫異的看到自家主子竟然在笑。
金絲邊框眼鏡垂落,他都忘了去扶。
司機小心翼翼的往邊上貼了貼,給對麵的小白車騰出地方。
阮俏鄙視地瞪了對麵一眼,這麼霸道,一看就不是文明人。
接到女孩兒鄙視的目光,黑車裡的三人都沉默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從彆人的眼中看到恐懼和仇恨,好像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被人明晃晃的鄙視。
就……挺新奇的。
白蠍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身邊的男人,男人已經半闔雙眸,讓人看不清神色。
阮俏很快就把那輛霸道的黑車拋在腦後。
再次路過路邊那個長椅。
阮俏不禁想起她之前救過的那個男人。
那個像凶獸一樣的男人。
咦?
阮俏吃了一驚。
如今她的視力驚人,一眼就看到長椅後麵躺著一個人。
她滑下車窗,敏銳的嗅到了空氣裡的血腥味。
阮俏眉心一跳,莫非她跟這個公園犯衝,每次路過,都能遇到一個傷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