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心知三皇子是在故意挑撥,眼底一片陰鷙,掩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拳。
該死的!
臨了竟還要擺他一道。
不過眼下一切都儘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三皇子這三言兩語的挑撥之詞讓景平帝對他心懷芥蒂,也再不能拿他如何了。
大皇子擺了擺手,正要讓人將三皇子拖下去,誰知這時景平帝已經開口道
“來人,將三皇子押入天牢,等候處置!”
“崔貴妃奪其位份封號,打入冷宮,終身不得出!”
“查抄三皇子府和承恩公府,一應人等全部羈押,著大理寺徹查!”
景平帝的目光最後落在崔太後身上,皺了皺眉。
他一時間似有些猶豫,該如何懲處崔太後。
還未開口,崔太後便已經搶先喊道“哀家可是你的母親,即便哀家不是你的生母,也是你的養母,對你有養育之恩,你還敢弑母不成?”
景平帝直直對上崔太後的目光,麵無表情道“朕自然不會做此等大逆不道,人神共憤之事。”
他若是下令殺了崔太後,便要背負弑母的罪名,遭天下人唾罵,更難逃史書工筆。
將來後人評說,有這樣的汙名在,縱然他再勵精圖治,讓大啟海晏河清,在世人眼中也難有明君之名。
這樣的蠢事,景平帝當然不會乾。
景平帝略一沉吟,終於開口道
“來人,太後身體不適,需得靜養,送太後回壽康宮頤養天年,閒雜人等不得前去攪擾!”
這意思便是要將崔太後軟禁在壽康宮了。
崔太後立時怔愣在原地。
隨即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以為是自己方才的那番話起了作用,景平帝還顧念著她的養育之恩。
隻要景平帝還念著這層恩情,那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三皇子謀逆失敗已成定局,再怎麼狡辯都無用,這層罪是脫不掉的,但是她卻可以利用對皇帝的養育之恩來求求情,好歹為崔家保留下一些血脈。
崔太後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景平帝卻不想再多說什麼。
當即擺了擺手,吩咐人將這些亂臣賊子都帶下去。
立刻便有侍衛上前,將三皇子和崔貴妃等人都押了下去。
一時間,殿內哭嚎聲求饒聲不絕於耳。
待殿內重新變的清淨了以後,景平帝麵上一副頹然之色,整個人搖搖欲墜。
似心神受了極大的打擊,又似病體再難以支撐。
他扶著床柱粗喘了兩口氣,這才對大皇子說道“朕累了,你也先下去吧。”
然而大皇子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作。
景平帝似意識到什麼,頓時撩起眼皮,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挑眉一笑,“父皇莫急,兒臣有件事想請父皇幫忙。”
“隻要父皇答應兒臣,兒臣這便退下,讓父皇安心養病。”
說完,大皇子從懷中掏出一封聖旨,讓身邊的近侍捧到景平帝跟前。
那近侍哆嗦著上前,在離景平帝三步遠時停住,將聖旨展開,抑揚頓挫地念了一遍,然後雙手往前遞了遞,又捧給景平帝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