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市,東郊一片彆墅區。
一個哭成淚人的女人癱坐在真皮沙發上,眼淚似乎已經流乾。她雙眼通紅,止不住的抽噎。
在他旁邊,一個頭發黑白參半的男人雙眼無神,不停抽著煙。
一旁的煙灰缸裡早已堆起了小山。
“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哽咽著說道。
男人猛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煙霧,微眯著雙眼,喃喃道“都沒了,都沒了。”
女人心中的防線似乎被徹底衝破,她撲到男人身上,用力搖晃著男人上身,神情激動,情緒極度的不穩定,怒吼道“你回話啊!你回話啊!那不光是我兒子!那也是你兒子!咱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男人也被激怒,他一把甩開女人,站起身,雙眼通紅,看著女人,大吼道“你跟我喊有什麼用!我難道不傷心麼!傷心難過又能怎麼辦?!”
“那你倒是去跟老爺子說啊!”女人無力的捶打著自己的雙腿,又痛哭起來。
男人苦笑一聲,接著大吼道“你以為我沒跟老爺子說麼?說了有什麼用?老爺子隻是不平不淡的跟我說了句‘我知道了’,你不滿意,你再去找老爺子說啊!”
女人聞言,抬起頭,充滿怨恨的看向男人,憤恨道“你們都不管我兒子是吧?好好好!我橫豎還有一條命!我親自去給我兒子報仇!”
她踉蹌著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男人拽住她,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眼淚止不住地流下,哭著道“彆去,彆去了,兒子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把這件事交給老爺子吧,聽候老爺子的吩咐吧。”
女人倒在男人懷裡,捶打著男人的臂膀,泣不成聲。
另外一棟彆墅的地下室內,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盤腿坐在蒲團上。
地下室沒有電燈,隻有神龕前的兩隻紅燭了些許光亮。
神龕下麵,是一個又一個的罐子。上麵貼著符紙,歪歪扭扭的寫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符文。
老頭雙眼迷離,喃喃自語道“走了,我最寶貝的孫子走了。”
他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走了,我最寶貝的孫子走了。”
“走了,我最寶貝的孫子走了。”
突然,老頭暴喝一聲,怒吼道“你快回來!你快回來!你抓來的那些血魂跑了!他們跑了!”
“他們居然敢跑!”
老頭站起身,衝到那些罐子前麵,怒喝道“你們居然敢跑!我孫子一走,你們就想要跑是吧!”
他桀桀的笑了兩聲,從陰暗的神龕裡掏出了一盒不知名的藥粉。
老頭用手指蘸著藥粉,在那些罐子上寫下一個又一個歪歪扭扭的字符。
寫完之後,他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神色癲狂,大喝一聲“敕!”
頃刻間,字符化作暗紅色的光點,融入到了罐子裡麵。
一聲又一聲的哀怨嘶吼開始響起。
在整個地下室裡回蕩。
老頭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他如癡如醉的聽著這種令人心煩意亂,耳膜撕裂的尖叫聲,低頭囈語道“沒被我抓回來的那個東西,你最好躲的遠遠的,要是讓我再見到你,我會讓你經曆比煉獄還要恐怖的痛苦。”
半個小時後,當聲音逐漸消失,老頭來到一個櫃子前,拿出一個骨灰盒。
他把骨灰盒放在神龕前,渾身搖晃,顫抖不已,道“魂歸來兮!”
霎時間,封閉的地下室開始刮起陣陣陰風,紅燭微弱的火光接連閃動,幾乎將要熄滅。
一個黑影逐漸在老頭身前凝聚。
他的五官被黑線縫上,四肢僵硬。
但他的相貌卻令人毛骨悚然——竟然與紀子濯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