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成不錯，價錢卻不高。”馬連英看出喬宇的疑惑，輕聲解釋：“蘑菇是時鮮貨，當天不出手，開了就不值錢，甚至倒掉，相對於當地消費，價格又相對高，零售花旗鎮銷量可憐，到縣城也賣不了多少，何況，全縣種植蘑菇很多，一潮蘑菇大批量出來，市場根本受不了。”
“你們現在賣給什麼人？”
喬宇知道有人過來收購蘑菇，好像不愁銷路，每天一大早過來，有多少要多少。
“二道販子，他們運到縣城，有專門外地車裝走。”馬連英接著說道：“按理說有人收購，我們應該開心，但最近那些販子分片，這裡是劉老板收購，他有個外號，劉五毛，就是蘑菇多的時候，他出價至多五毛，幾乎就是成本價，其他人價格就高一些。”
喬宇沉默了一下，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豐收了，卻不賺錢，當然糟心。
“來了，來了。“
突突突，一輛三輪摩托行駛過來，駕駛員是個四十多歲漢字，很瘦，尖嘴猴腮。
三輪車停下，劉五毛下車，馬連英等人立即圍過去，迫不及待：“劉老板，今天什麼價？”
劉五毛掏出一支煙，點燃，掃視一眼蘑菇，慢條斯理地說道：“最近價格比較低，我和大老板爭取了一下，不賺什麼錢，給你們四毛。“
“四毛？“
四周一陣驚呼，馬連英忍不住嚷道：“劉老板，太過分了吧，我可知道，其他村六毛多。”
“那是其他村，人家產量高。”劉五毛翻了個白眼：“再說，平時我可也沒少給，給過一塊呢。”
“一塊錢時候，產量可憐，一家才幾十斤。”
一位三十出頭女人插言，長得還算俊俏，喬宇有印象，老公姓夏，平時大家稱呼夏二嫂，和馬連英關係親密，性格直來直往。
“那也是給過一塊了。”劉五毛理直氣壯：“反正今天就四毛，多一分也沒有。”
“劉老板，你看，大家辛辛苦苦，也不容易，你價格是不是再上點。”
馬連英輕聲商量，還特意掏出一包煙，遞一根過去。
喬宇想上前，動了動又止步，看看再說，總不能大事小事都自己出頭，以後得累死。
“沒得商量。”劉五毛臉色通紅，一大早似乎喝了酒，還不少，粗暴地推開馬連英的煙，大聲說道：“你們辛苦，我他麼就不辛苦嗎，起早貪黑，家裡也有妻兒老小等著我養活呢，就這價格，愛賣不賣。”
“劉老板，我家孩子生病，需要錢。”
夏二嫂再次插言，聲音帶著祈求。
“你家孩子生病，關我屁事。”劉五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接著眼睛忽然一亮，盯著夏二嫂有點規模的麵前，伸手摸了一把，嘿嘿笑著：“要不，你跟我走一趟，你家孩子的醫藥費我包了。”
現場沉寂了一下，劉五毛的動作讓大家猝不及防，農村人開點玩笑正常，可夏二嫂不喜歡這種玩笑，而且，最近孩子生病，加上蘑菇價錢太低，心情可不好。
啪。
果然，夏二嫂甩手給了劉五毛一記耳光，聲音清脆。
“你他麼敢打我。”
劉五毛酒意一下子被打沒了，對著夏二嫂大聲吼起來，揮手，就要還一記耳光。
喬宇沒想到事情忽然演變成這樣，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劉五毛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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