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殘陽如血，照在廢品收購站門前，一片豔紅。
王靜有等人麵麵相覷，表情有點奇怪。
走街串巷收廢品的人，基本上每天收完直接去廢品收購站賣掉，放在家裡聚集的，往往是不夠一車，甚至更少。
夏二愣和小廣東收購的可不止一三輪車，好多車，平時每天都要跑好幾趟收購站。
今天，一趟都沒有來，事情有點詭異。
“會不會賣給了其他兩家？”
沉默了一下，王靜有輕聲提出疑問，尤老板立即回答：“我打過電話，他們也沒有收到那個瘋子和小廣東的廢品。”
“王六毛，你去街上看看，找到那兩人，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王靜有大聲吩咐，王六毛四十多，頭發稀疏才落下個六毛的外號。
聽到王靜有吩咐，他立即騎上尤老板的自行車，快速走街串巷尋找夏二愣和小廣東。
人沒找到，但路過盧絮家四間門麵房，一眼就看到門前堆著很多廢紙板酒瓶廢銅廢鐵。
王六毛氣喘籲籲返回，把偵查到的情況彙報了一遍：“可以確定，那兩個狗日的收了廢品，就沒有賣，放在盧絮家門麵房那邊。”
“那個瘋子要乾嘛？“尤老板的眉頭緊皺起來。
“他是不是想等漲價。”
有人小聲提醒，現在價格虧本，等機會也沒有錯。
“不可能漲價。”尤老板搖了搖頭：“最近你們在競爭，我給你們價格已經是最高。”
“他自己去賣？”王靜有想到了一種情況，但不確定。
“也不大可能。”尤老板思索了一下：“大老板拉貨，要量大，他囤積那點沒什麼用，而且，誰會和傻子做生意，黃老板拉貨剛剛來過，也沒提起。”
“這狗日的到底想乾什麼。”
王靜有用力抽著煙，眉頭緊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價格，我收都有點吃力，讓他繼續收。”尤老板揮了揮手：“你們也把市場儘量讓給他，按照花旗鎮現在廢品銷量，他們兩人從早到黑，需要資金都得上千，支撐不了幾天。”
“如果那瘋子想囤積廢品，等我漲價，門都沒有。”尤老板惡狠狠說道：“等他支撐不住，到時候價格砍一半，讓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對，我們看他能有多大胃口，撐死他。”
王靜有扔下煙頭：“不管他玩什麼花樣，我們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一群人紛紛叫嚷起來。
第二天，夏二愣和小廣東一大早就開始收購廢品，一直忙到深夜，盧絮門麵房前已經堆積了一片。
生意越來越多，王靜有等人幾乎停收，整個花旗鎮，隻有夏二愣和小廣東忙碌著。
第三天，生意依舊沒有減少，廢品這玩意，就像呼吸，有進入就有產出，遍布生活的方方麵麵。
而且，在王靜有等人暗中操作下，廢銅廢鐵多起來，那些可是很高成本。
鈔票嘩嘩向外流，小廣東都有點害怕，可這時候已經停不下來，夏二愣隻能咬牙繼續：“我相信老黃不會騙我。”
深夜，寒風呼嘯。
夏二愣拉著最後一趟廢品，回到盧絮的門麵房，累得幾乎沒了力氣。
二樓，盧絮已經睡了一覺，聽到樓下動靜，穿著睡衣，套上棉衣下樓：“這麼晚，你還沒睡？”
“不好意思，打攪你睡覺。”夏二愣吃力地把車上廢品搬下來，碼放好，對著盧絮歉意地笑了笑：“那幫家夥故意整我，剛好，我多收點，讓老黃來的時候多拉點。”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也不能太拚命。”盧絮看著夏二愣疲倦的臉頰：“那些新客戶，你可以拒絕，量力而行。”
“不，送上門的貨，不要白不要。”夏二愣搖了搖頭：“他們現在不知道我要乾什麼，一旦老黃來過一次，尤老板等人就會和我搶生意，恐怕就沒有眼前這麼好的機會了。”
“你好像也不傻。”盧絮有點意外，這家夥考慮倒是很長遠。
“嘿嘿嘿。”夏二愣咧嘴笑起來。
盧絮返回樓上，拿下一瓶開水和幾包方便麵：“沒吃飯吧，對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