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鎮郊區,破舊小院。
小廣東一夜沒睡,睜著眼,窗外白雪沒有融化,月光下,一片白,似乎分不清白天黑夜。
昨天被拳打腳踢,渾身疼痛,老婆李蘭聽說情況隻是歎氣,也沒說什麼。
這女人就是這點好,窮累,但不會抱怨男人,也不乾涉男人的事情。
隻是囑咐小廣東,注意自己安全,彆什麼事都往前衝,實在不行就彆跟著老夏混了,畢竟都說他腦子不正常。
小廣東隻是含糊答應,現在,回頭似乎已經來不及,而且,即使自己沒跟著老夏,王靜有等人也容不得自己,如果不是老夏罩著,早就被擠出收破爛行業。
為老夏出頭,已經不是什麼知恩圖報,而是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他也是走南闖北過的,知道這次是個機會,隻是暫時遇到困難,也想幫助一下,可自己沒任何人脈,至於錢財,都要揭不開鍋了。
能做的,隻能是一條賤命,擋在老夏前麵。
胡思亂想一會,也沒什麼好方法,隻能聽天由命,但願盧絮真的能想到錢。
模模糊糊間,小廣東睡了一會。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清晨,老婆李蘭已經把飯做好,輕聲吩咐:“今天我出去一趟,孩子我帶著。”
“去哪?”
“找點活乾,最近沒收入,你也知道的,處處用錢。”李蘭輕聲回答隨手把有點枯黃的頭發攏起來:“風華村那邊,大白菜苗移栽,五十一天,還供吃喝,我托親戚找的,兩天活,關鍵還能帶著孩子。”
“活不重吧。”
“不重,聽說那個負責的初晴姑娘,人挺好,不要求快,隻要做得好,細心。”李蘭隨口回答:“飯在鍋裡,你起來趁熱吃,彆涼了,親戚在等我。”
李蘭帶著小閨女離開,小廣東才起床,隨便吃了點東西,無精打采地踩著三輪車,趕到夏二愣的住處。
夏二愣今天也沒有收廢品,在整理雪水浸濕的廢紙板,擺在太陽下曬。
昨天那麼一鬨,收廢品也無法欠賬,錢又沒有,隻能歇著。
小廣東也隻好幫著夏二愣翻曬紙板,兩個人一邊乾活一邊悶頭抽煙,情緒低落,默默無語。
臨近中午,街頭那家辦喪事的人家,嗩呐聲滴滴答答,異常刺耳,伴隨著大喇叭裡響起主持的吆喝聲,夏二愣停下動作,望了一眼:“狗日的的黃皮皮。”
臨近中午,一輛麵包車停在門麵房前,走下一位戴著金項鏈金耳環的女人,看著滿地垃圾,皺了皺眉:“盧絮家怎麼搞成這樣。”
“她住樓上。”
夏二愣看了一眼二樓,給女人讓道,這女人有印象,黃家嗩呐班演出,她經常出現,好像是黃皮皮的女人,叫劉蘇
雖然是冬天,廢紙板垃圾還是有點味,劉蘇微微捂住鼻子,快步從垃圾中間穿過,直奔二樓。
路過夏二愣身邊,飄過一陣香味,夏二愣又忍不住罵了一句:“狗日的黃皮皮。”
小時候,兄弟三在一起談未來,黃皮皮說能睡個城裡女人,死了也值得。
這狗日的願望竟然第一個實現了。
不過,夏二愣一點不羨慕,女人有什麼好的,都是騙子。
這個叫劉蘇的,還有點妖裡妖氣。
劉蘇上樓,不一會兒就下來,返回麵包車,沒有離開,在外麵等待。
過了好一會,盧絮一身白色羽絨服,白色圍巾,秀發挽起,插了一根玉色發簪。
路過夏二愣身邊,把一個小包遞給夏二愣:“這裡是兩萬,夠用到黃忠過來。”
“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