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樓!
天剛亮,一眾弟子就守在葉蟬衣院子裡,穿戴整齊等著給葉蟬衣請個早安。因為昨晚醉的實在是太厲害,怕是自個兒也忘了今早的請安,所以一直沒醒。白蘇和白芨也隻能守在門外乾等著,書羽涅剛踏進院子裡就看到這樣的場麵,也不知道為哪般!
“公子!”
白蘇和眾弟子行禮,白芨遲遲反應不過來,顯然有些不適應!書羽涅回禮回的有些僵硬,緩步走到白蘇身邊問道!
“這是何故?”
“大年初一,按照舊曆,辭舊迎新,眾弟子要給樓主問個安。隻是樓主現在還沒有醒,我們都不敢進去!”
“既然是舊曆,你進去看看吧!”
“這……這怕不太好!”
“隨事而行,若還醉著,便先讓她們回去。”
白蘇點了點頭推門進去了,白芨始終沒有說話,靠在牆上也不曾抬眸。紅色的綢帳掛了一層又一層,淡淡的檀香味隨著紅綢的擺動。屋子裡悶了一晚上,香味是越發的濃烈。白蘇掀開紗帳走到床前,隔著最後一層紗帳正不知所措。這時紗帳後傳來了葉蟬衣的聲音,
“何事?”
葉蟬衣的聲音有些疲憊,掀開紗帳看到是白蘇。本想按著床邊起身,不想手滑,又結實的摔回床上。書羽涅站在門外聽見了異響,緊接著就是一聲悶哼。心裡著急,顧不上什麼就衝進了屋裡。白蘇正扶著葉蟬衣起身,葉蟬衣揉了揉太陽穴,正半醉半醒中。
葉蟬衣穿著乳白色的裡衣,紅帳微動,氣氛有些微妙。闖進來的書羽涅看到這一幕,一張臉紅的像暈了晚霞一樣。意識到自己失態,便立刻轉過了身。葉蟬衣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書羽涅,隨即身子就向後倒去!白蘇無奈又扶著葉蟬衣躺到了床上,葉蟬衣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嘴裡喃喃道!
“女子閨房,你到也不避諱!”
聽到葉蟬衣的話,書羽涅更羞了,頭也不回的行了個禮,就快步離開了屋子,正好和白芨擦肩而過。白芨看到葉蟬衣安然無恙,隨即行過禮便守在床前輕聲道。
“今日大年初一,弟子們已經在外等著了。”
“寒水樓的各位先輩定的規矩,都是給勤快人定的。像我這樣的懶人,實在是熬不住,不如今日就給廢了吧!”
葉蟬衣滿腔無奈,白芨的心也是墜了一下。想著以前的樓規,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個足有半人高的黑榜,且都是曆代樓主的教訓和積累。本想著希望後輩繼承著能靠這些將寒水樓發揚光大,如今卻都跟著他們一起成了茶餘飯後的閒談。被放到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存了個念想。
“樓主說了醉話,樓主已經將先輩立的規矩廢完了,所剩幾條還是南樓主所立。您要還閒麻煩,這寒水樓就沒規矩了。”
先樓主南天竹一直是葉蟬衣的刺,每次觸及都會讓葉蟬衣疼痛不已。偏偏是白芨,偶爾在葉蟬衣麵前提及,輕描淡寫後完美的避開葉蟬衣的痛點!對於這個本事,白蘇一直都很佩服白芨。
“不是還有幾條嗎,夠你們兩個管製那些丫頭!”
“婢子知道,婢子還要感謝樓主的不廢之恩!不過這寒水樓是樓主的,還要多仰仗樓主威嚴,否則那些丫頭要翻天了!”
“我累了,”
葉蟬衣眉頭緊皺,有了起身的架勢,白蘇趕緊上前幫忙更衣。白芨打量了葉蟬衣良久,想著葉蟬衣話裡的意思,直到白蘇輕咳了一聲,白芨才回過神,上前輕聲試探道!
“樓主,”
“快點,外麵冷!”
眾弟子行了跪拜大禮後就被葉蟬衣遣散了,一句象征性的祝福或者告誡都沒有說。此時的空氣裡除了花香還夾雜著一絲清冷,草地上泛著露珠,陽光鑽進露珠裡,顆顆泛著淡光,像是鋪了一地珍珠!目光遠去萬裡,除了山巔便是天空。葉蟬衣麵朝著太陽,讓陽光肆無忌憚的鋪在臉上,愜意的享受著。書羽涅靠在角落,靜靜的看著葉蟬衣。平凡的靜謐在葉蟬衣這裡顯得彌足珍貴。
京墨靠在躺椅上,周圍安靜異常,鳥叫聲劃破長空,在漢宮秋徘徊不去。一簇簇光安靜的打在京墨身上,京墨一臉享受。荊芥站在遠處看著,隻見京墨向自己招了招手,荊芥才邁出了步子。
“公子!”
“你先帶人去姑蘇,找個隱秘的院子住下來。”
“公子年前去過姑蘇,屬下以為公子都安排好了。”
荊芥嘴角微揚。略帶調侃的語氣。京墨坐了起來,撇了一眼荊芥,也不生氣,自顧自的品起了茶。不急不慢道!
“荊芥啊,我看你是越發的懶了。這事都讓我辦了,養著他們有什麼用呢?”
“公子說的是!”
“我得好好想想用什麼理由才能光明正大的住在姑蘇。”
“門主想必不會太在乎,隻要這個理由讓二公子信就夠了。“
“也是,你去吧。”
“是!”
等荊芥離開,京墨就動身去找京錦紋。邊走邊思索著需要什麼理由才能光明正大的去姑蘇,實在想不出來就準備看京錦紋臉色行事。豈料剛出門就看見京錦紋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來,京墨笑臉迎上,
”二哥。“
”三弟無需多禮。二哥此來是有一件事讓你幫忙。“
“大哥但說無妨。”
“你也知道大哥闖下如此大禍,二哥除了你也無人儀仗。如今書家弟子去了寒水樓,也無一點消息,所以?”
“所以二哥是想要我去姑蘇打探消息?”
“本來父親吩咐我去,可門中也不能無人照料。你也知道父親多沉醉於玉器古玩,總是疏忽門上之事。”
“是,我明日就出發!”
聽到京墨一口答應,京錦紋十分欣慰!看著京錦紋的背影,京墨也放鬆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回了院子。院子很安靜,沒有過於高的樹,除了簡單的草坪,就是一池子錦鯉和零星幾顆荷花葉子!院子外石板路鋪的很長,彎彎繞繞的離京錦紋的院子有好些距離,石板路兩旁的雜草都冒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