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執笑了,“你那還能叫親?”
盛棠抿著唇不說話。
她也知道不大標準。
問題是,前有手機上的那兩段視頻加持,她再熱情似火擁吻的話,那……江執該怎麼想她?
江執輕歎一聲,抬手掐了她的臉蛋,故作無奈,“怪我,沒好好教你。”
誒?
盛棠一怔,抬眼。
“這次好好學,下次考核……”江執捏起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臉,他低頭,吻上她的唇。
盛棠覺得啊……
這世間種種事似乎都不及男女之吻來得叫人意亂情迷。
唇與唇相貼的瞬間,是彼此體溫和氣息交換之時,怕是男女之間最浪漫的肌膚之親了。
表達著最直接的念頭——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江執的吻裡有溫柔,引著她、勾著她。
可很快的,他的吻就成了強勢。
攻城略地,似風暴。她就站在風暴中央,被迫仰頭承受,可心裡的火苗蹭蹭燃燒,成了火海。
明明不暖的房間,盛棠卻覺得,熱得要命。
許久,江執放開了她,掌心貼著她的臉頰,鼻尖輕觸她的鼻尖,低喃,“小七,我對你很感興趣。”
盛棠隻覺忽悠一下。
眼前就像是被炸開了的萬花筒,絢爛,多彩。
感興趣呢……
江執站直身,大手轉了方向,一揉她腦袋,“先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報聲平安,然後下樓。”
“下樓乾什麼?”盛棠還沒從悸動裡走出來,大腦還缺著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執嘴角微揚,倜儻瀟灑的,“吃飯。你不餓嗎?”
他頓了頓,又壞笑補上句——
“我昨晚就餓了呢。”
盛棠給盛子炎打了通電話,聽說她沒事了,盛子炎和莫嫿都鬆了口氣,盛子炎說,你這從小到大都沒去過那麼冷的地方,自己注意點。
莫嫿說得乾脆,要她直接回家,說接下來東北越來越冷,而且她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盛棠挺有理,“可有必要了,江執在哪我就在哪啊。”
莫嫿反問一句,“那他要是回去了呢?你是不是也能把爸爸媽媽扔了?”
……
結束通話後,盛棠的情緒有點低落。
其實這段愛情她沒敢想太遠,也知道江執就像是個風箏,世界才是他要去的天空,那一方敦煌,又或者國內的美景,能留住他嗎?
但很快,這壓抑的情緒就散了。
她就是這樣一個姑娘,從不讓或傷心或難過的情感困擾自己太久。人活一世,及時行樂吧。
下了樓,早餐已經被江執端上桌了。
老板娘在訓斥兒子。
今天是周末,小孩子沒課,但桌上的作業本挺厚。整個一樓就聽老板娘的大嗓門了——
“啥玩意兒就得6了?完犢子玩意兒!能不能給我認真仔細點?還有!這道題是問你有幾種付款方式,你寫的什麼!“
小孩子挺理直氣壯的,“寫的支付寶和微信支付啊!”說著,指了指吧台上的二維碼。
老板娘氣得連雞毛撣子都舉起來了,一扭臉就瞧見了盛棠,生生就把火給壓下去了,一戳他腦袋,“你給我再好好審審題!”
她更好奇盛棠的事。
見她醒了,老板娘熱情得很,把她拉坐下後說,“我特意讓我家那口子給你蒸了雞蛋糕,好好補充一下營養。醒了就好啊,這不馬上就國慶了嗎,快過節了,你病又好了,這是好兆頭啊。”
盛棠接過江執遞上來的勺子,都快國慶節了啊,時間可真快。
“國慶之後就是霜降,到時候大姨給你做好吃的,你師父就當沾你光了。”老板娘笑嗬嗬的,朝著廳中間一指,“到時候大鍋一架,燉它幾條查乾湖大魚,彆提多香了……”
後麵的話盛棠沒怎麼聽,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老板娘口中的“大姨”就是指她自己……
合著,她現在是跟她兒子一輩?江執真成長輩了……
“那個大姐,彆破費了。”盛棠得把自己的輩分給爭取回來。
老板娘不在乎她叫什麼,反倒真是要一口一個大姐她還挺高興的,拍拍盛棠的手背說,“霜降的傳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盛棠哦了一聲。
江執催促她趕緊吃,吃晚了容易涼。
盛棠剛一勺粥進肚,老板娘這才言歸正傳,“要不說王瞎婆子就是厲害呢,你看,這給弄了弄人就沒事了。”
盛棠抬眼瞅了瞅江執,江執微微含笑,說了句,“是挺厲害。”
雞蛋羹好了,老板朝著外頭嚷了一句。
江執見狀,起身親自去廚房端了。
老板娘意猶未儘的,“這人啊,我可不敢給你們瞎介紹,王瞎婆子不是什麼人都能幫的,隻要她出手,沒有解決不了的邪性事,我跟你說,瞎婆子身上的仙家可厲害了。”
盛棠放下勺子,哇塞了一聲。
“不過啊,你師父也挺厲害的,這擱一般人誰敢跟著去?還是心疼你啊。你都不知道吧,你這兩天喝的湯藥都是你師父親自熬的,一看就是不會,現學的,彆提多認真了。”
說到這兒,老板娘笑了,小聲問她,“其實你倆不是師徒,是在搞對象呢吧?”
盛棠一直覺得老板娘是個眼睛毒的人,打從第一天住店她就看出來了,也不隱瞞——
“他是我師父,也是我對象。”
江執端著雞蛋羹過來了。
老板娘輕歎了一聲,“真好,可真好啊。像是你們這種小年輕的,談談戀愛的最美好了。”
“什麼美好?”江執聽話沒聽全,坐下後隨口問了句。
老板娘擺手,“沒什麼沒什麼。”又轉頭問盛棠,那晚昏倒在一樓的事,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盛棠思量少許,回答,“其實也沒什麼,那天晚上電暖氣不好用,我就下樓想找你去看看,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昏倒了。”
老板娘哎呦哎呦了兩聲,一拍手,“就是中邪了啊,瞎婆子都說了,你從墓裡帶回來不少臟東西呢。”
……
來了新住客,等老板娘走了之後,江執問盛棠,“沒說實話啊。”
盛棠壓低了嗓音,“那位大姐啊哪都好,人也挺熱情的,就是太喜歡八卦了,我不想讓她把我的事到處亂講,模棱兩可過去得了。”
江執笑了笑,還算明智。
然後問她那晚具體的情況。
這次盛棠是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包括看見的那個白色影子。末了又緊張了,問江執,“我不會真撞邪了吧?”
“你信嗎?”江執問她。
盛棠先是搖搖頭,可眉頭快擰成麻花,“就是覺得……我的遭遇解釋不通啊。而且,聽你們的描述,那個婆婆好像挺厲害的。”
江執抿唇一笑,“我倒是覺得,她挺會做生意的。”
盛棠愕然。
她之前昏昏沉沉,很多事情的細節就不得而知了。聽江執這麼說,她問,“也就是說,那位婆婆是收錢辦事對吧?”
“除魔衛道,一萬塊。”江執的身體前探,嗓音壓低,“姓劉的盜墓賊肯定沒錢,所以隻得了個符,考古隊裡有人中了招,同樣請了王婆子做法,這前後幾趟下來,王婆子的腰包鼓了不少。”
盛棠覺得肉疼。
一萬塊,說沒就沒了。
問他發現了什麼。
江執笑,說的意味深長的,“昨晚上啊,王瞎婆子還真叫我大開眼界,敢情啊,這除魔衛道的人沒變戲法的本事還真不成。”
說著,從兜裡掏出個紙包來,不大,就是那種黃表紙,摸上去有點綿軟。
盛棠伸手剛想碰,江執就阻了——
“這個東西我得研究一下,說不準……”
盛棠抬眼看他。
江執盯著紙包,若有所思,“就能解開漢墓壁畫的秘密,又或者說,它也有可能指向0號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