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執臨來之前對他們是有想象的。
比方說瘋瘋癲癲,比方說言行不統一,再比方說昏昏欲睡,一般中邪的不都這樣嗎。
但這四人就看著跟普通人無異。
可仔細一問就知道端倪了。
考古隊這三人,據薑晉的意思是,當時從墓裡出來的時候就跟盛棠一樣,昏睡了兩天,然後開始胡言亂語,等恢複了後沒幾天又開始不對勁。
“我們啊,就是白天也能看見白影子在眼前飄來飄去的。這兩天能好點了,不是經常看見了。”
劉在外是個看上去長得挺精明的小夥子,跟江執說了自己的情況。
大體上跟薑晉說得沒出入。
“對,當時我摔進墓裡之後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回家之後就開始犯毛病,我就看見啊,有個穿白衣服的女的在扒我家窗戶,嚇得我屁滾尿流地就跑了!”
“跟了我好幾天呢,我這一想,不行啊,這不成鬼宅了嗎,那幾天我沒敢回家,找了家旅館住了,就是那個迎賓。但住下了也不行,白衣鬼一直跟著我,我乾脆就求了個符,貼在牆上。”
劉在外挺健談的,許是這件事對他的人生影響太大了,恨不得逢人就說。
江執問他,“你的意思是,符起作用了?”
之前老板娘說過,貼了符之後,劉在外好像就沒啥事了,所以離開了旅館。
豈料劉在外一搖頭,壓低了嗓音說,“我跟你說實話吧,那個符啊,是用來留鬼的,想鎮住鬼挺難。”
留鬼?
江執聽到這兒,立馬就明白了。
冷笑,“劉在外,你心思挺歹毒。”
不是鎮鬼,也殺不了鬼,說白了,就是劉在外求了張留鬼符,然後找了家旅館,將鬼留在旅館裡。
怪不得他求了符之後就離開迎賓旅館了,也怪不得他對老板娘千叮嚀萬囑咐彆摘符咒。
他是怕一旦符咒被扯,那個鬼還來纏著他。
劉在外臉上挺尷尬,但還不忘替自己解釋,“當時我真沒辦法啊……也怪我,當時不手欠就好了!”
江執懶得聽他解釋,繼續問他,“後來呢?”
能跟考古隊三人待在一起,肯定就是因為事情沒解決。
劉在外歎了口氣,“我以為把鬼留在旅館就沒事了,但是回家之後還是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我去找了王瞎婆子……哦,就是我們這的神婆。”
他生怕江執不知道,還好心解釋了一句。
江執沒應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王瞎婆子沒再幫我……”
王瞎婆子沒幫劉在外,說他的行為惹怒了神靈,她愛莫能助了,又跟他說,心中唯一能幫你的就是,遠離漢墓,日日夜夜在家懺悔,也許神靈原諒你了,你就好了。
“總之,”劉在外下了結論,“我現在就是挺誠心懺悔的,還彆說,這兩天真是好多了,不像他們幾個還能看見,我基本上看不見那些東西了,我覺得,我快好了。”
江執總結出了考古隊的三人和劉在外的情況。
有相似,但也有不同。
相似的是,四人從漢墓出來都鬨了毛病,都能看見東西。
不同的是,考古隊三人是直接病倒,跟盛棠的情況一樣,但劉在外也是病了,但沒那麼嚴重。
還有不同的是,考古隊三人是康複過,然後又出現了反複,以至於到現在還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
而劉在外呢,據他自己的說辭來看,他沒有恢複了又反複的過程,就是類似撞邪病倒了,然後,漸漸恢複的過程。
江執看向劉在外,“你剛才說,王瞎婆子沒再幫你,之前那道符是她給你的?”
劉在外點了一下頭。
江執閃過一絲念頭,這念頭漸漸成了一種可能,漸漸清晰。
他又問考古三人,“你們也找過王瞎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