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一點頭,“嗯!”
“還有啊,我鬆手之後你還是能看見東西,也沒關係,像你說的,都是幻覺,你沒碰壁畫,有些東西傷不了你。如果實在太害怕就閉眼睛,再或者拉著我都行。”
“嗯!”
江執見她心理建設做得也差不多了,緩緩鬆開手指。
盛棠闔著雙眼。
剛開始沒睜開,等之後,慢慢地……慢慢地睜眼。
墓室裡光亮得很。
不是應急燈的亮。
來自頭頂的星雲圖和山鬼圖。
她謹慎地環顧四周……
沒瞧見白衣女人了。
這是……看不見了?又或者,眼皮上的粉末起作用了?
不管怎麼樣吧,盛棠心裡還挺美的,好了好了,她這算是曆劫了之後達到跟江執同樣的神階了唄?想她嚇得跟猴兒似的,他江執什麼事都沒有還真是挺不服氣的呢。
頭頂上的星雲圖變得愈發璀璨,還有中間那個像月亮的形狀……現在看上去,盛棠才知道哪是像啊,就是!
就是月亮。
繁星之間是有個月亮形狀的槽口,不亮的時候壓根發現不了,這一亮了,不管是輪廓還是月色感,就跟天上真正的月亮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星雲圖先是亮了幾點,然後是成片亮,緊跟著又是幾顆星星的代表乍亮,以光耀青銅片,那青銅片成鏡,耀了山鬼圖,山鬼圖散發光亮,又映亮了月亮!
山鬼,注視著的不是繁星夜空,恰恰就是那輪月亮!
但這輪月亮非得要等到日出時間出現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定要呈現日月並升的現象?
江執已經站在山鬼圖旁,他在往上塗東西,用工具箱裡最粗的毛筆,蘸的是早在實驗室裡浸泡好的粉末水……盛棠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剛往前邁了兩步,忽而聽見一陣竊笑聲!
盛棠一激靈,陡然止步。
那笑聲好像是從高處落,低低的,嬌嬌的,誘人得很。
女人在笑!
盛棠覺得脖子就跟上了鏽似的,順著笑聲一點點抬頭的時候,都似乎能聽見頸骨咯棱咯棱的聲響……
目光落在山鬼圖最上方那幅時,她倏然一口涼氣。
哪是消失不見了呢?
那女人一直都在,就是她剛才沒最上方瞧。
就是畫中的山鬼,她匍匐在畫的最頂端,整個人是倒著的,長長的黑發就跟瀑布似的散下來。女人就那麼倒吊著盯著她,眼睛裡散發著極其妖媚的笑。
從低處看高處,尤其還是倒著的一雙眼,其實挺瘮人的。
盛棠全身僵冷,死攥著拳,想閉眼還閉不上,就跟意識被控製了似的。
都說山鬼有魅惑人心的能力,這……是真不假啊。
她在心裡念叨著假的假的……南無觀世音菩薩……
可山鬼似乎不怕菩薩……
整個人就跟遊在水中似的,輕盈得很,一點點往下滑。
頭發漸漸碰到了江執的頭頂,江執沒反應,還在專注地進行壁畫表麵塗抹。
盛棠呼吸急促,嘴巴努力去張,想要提醒江執,但發不出聲音來,然後再告訴自己假的!
可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山鬼一點點湊近江執,妖嬈得真跟勾魂似的,素白的手臂圈上了江執的脖子,竟輕盈地坐他懷裡,那雙眼似笑地瞅著盛棠,大有挑釁的意味。
嘿!
靠之啊!
盛棠這一刻反倒不怕了,管它什麼幻象不幻象的!
敢碰她男人?
山鬼是吧?敢跑出來她就敢再把這妖孽再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