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雙方父母之前的芥蒂,還敢直截了當打這通電話。可這好像就是很江執,用盛棠的話說就是,我師父那個人啊,自信得很呢。
江執跟他說,盛老師您放心,我會登門拜訪。
……
意氣風發的江執,此時此刻,跟被人拆了翅膀的頹鷹,收斂了一身的驕傲,潰不成軍。
聞言盛子炎的話後,江執起了身,再次賠了不是,輕聲勸說,“盛老師,還是帶著莫老師回酒店休息吧,你們彆累壞了身體。”
盛子炎點頭,去勸說莫嫿。
可莫嫿連盛子炎的話也不聽,死活不去酒店。
場麵一時陷入僵局。
薑晉在旁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人情往來的處理壓根就不是他強項。與此同時,心中狐疑怎麼莫老師提到了薛顧先?
他多少聽說過薛顧先,就是薛梵,敦煌壁畫古法修複第一人,那手藝令人叫絕,後來隨著他的失蹤,薛教授也就成了傳說。
當初故宮的老師介紹江執,也提到了他擅長古法,不會……倆人是父子吧?
老天……
細細品莫嫿剛才的那句話,越品越覺得十有八九錯不了。
薑晉近乎用膜拜的眼神看著江執。
是神二代啊。
……
不到中午,肖也和程溱就趕到了醫院,搭了最早的航班,風塵仆仆的。
走廊儘頭一轉彎,肖也最先瞧見的就是江執。
著實是嚇了一跳。
那一身皮能稱得上是襤褸了,大口子大口子的,身上還有傷,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這狀態完全跟工作起來顧不上形象截然相反,工作時候也顧不上形象,但眼神是亮的,整個人都跟罩了光環似的。
眼前的江執,哪怕不用看他眼睛,都能感受到他的死氣沉沉。
肖也心裡一咯噔,看來盛棠的情況始終不大好。
程溱這一路上急得夠嗆,見到他們後直接衝過去了,大聲問,棠棠呢?她怎麼樣了?有沒有脫離危險?
莫嫿抬眼看見程溱,眼淚又下來了。
嚇得程溱腿一軟,要不是立馬伸手扶牆肯定坐地上了,她上前,顫顫巍巍問情況。盛子炎怕程溱多想,跟她說了盛棠目前的狀況。
程溱這才稍稍鬆口氣,但瞧著莫嫿也是感慨,認識這麼多年,她還真是頭一次看見莫嫿哭成這樣。
“程溱。”江執低低開口,示意了她一下。
程溱走上前,剛想問他具體情況,就聽他低聲拜托,“現在莫老師誰的話都不聽,你去勸勸她,要她回酒店休息,這裡用不上這麼多人。”話畢,將房卡掏出來塞她手裡。
程溱明白了,一點頭,“行,沒事兒,我去勸勸。”
她又折回莫嫿那邊,輕聲說了許久,也終於說動了莫嫿,便親自送他們去了酒店。
一時間走廊又安靜了。
隻剩下江執、薑晉,還有,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