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路途不遠,但行步艱難啊。
這期間盛棠留了個心眼,時不時觀察一下四周,見沒什麼可疑的人跟著,就問江執,“是不是咱們想錯了?昨晚上說不準就隻是個小偷?”
江執沒說否定她的話,“進下行村一路上沒視線遮擋,想盯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要麼昨晚上真就是個意外,要麼就是對方留有後手。”
祁餘聞言擔憂,“真要是被人盯上了怎麼辦?”
江執沉默片刻說,“這一天早晚都會來,隻是我沒想到能來得這麼快。”
快到,令他不得不改變策略了。
他們見到了老邪頭。
無妻兒家人,單身了一輩子,就如齊校長說的,大半輩子在外漂泊,走不動的時候才定居到了下行村。
見他們是來問拓畫的,老邪頭剛開始還顧左右而言他,言辭閃爍。
這老邪頭一看就是老江湖,可不是普通農民那麼簡單。
江執也沒瞞著自己身份,把研究院亮出來,跟他說,那幅拓畫的內容國家很重視,需要他一五一十拓畫來源。
如此高調倒是令盛棠沒想到。
果然老邪頭這麼一聽,也沒法再支吾,沏了壺茶,大有娓娓道來之意。
但不想開門見山的一句就是,“那拓畫其實是我撿的。”
說得盛棠和祁餘一臉懵,就這麼個答案還至於大費周章嗎?她現在腳底板都疼著呢。
江執挺氣定神閒的,問他,“在哪撿的,哪年撿的?”
一句話又把老邪頭給問住了,許久後說,“就在莫高窟那一帶吧,哦,距離莫高窟還有段腳程。”
盛棠聽了這話心思一活。
“至於哪一年啊,我想想……”老邪頭皺眉想了好半天,“具體年份我倒是忘了,反正那年敦煌罕見大雨,那雨勢啊就跟兩年前的那場一樣。”
江執喝茶的動作滯了一下。
盛棠心裡一激靈,不就是薛梵教授失蹤的那年嗎,怎麼這麼巧?
“說說看,什麼情況下撿到的?”江執早就一如往常神色,追問。
老邪頭想了想,問他,“那個……拓畫真那麼值錢嗎?”
江執麵色不改的,“倒不怎麼值錢,但拓畫上的內容很有參考價值,國家很重視,所以您最好乖乖配合,拓畫怎麼拿到手的一五一十講清楚,否則會很麻煩。”
盛棠低垂著眼喝茶,心想著江執這語氣這架勢,挺有執法氣場啊。
老邪頭一聽這話挺著急,“我就是隨手撿的呀,又不像他們盜取國家財寶!”
江執抓住他的關鍵詞,“他們是誰?您怎麼知道對方是在盜寶?”
盛棠和祁餘齊刷刷盯著老邪頭,還真是藏著貨呢。祁餘開口了,架秧子的那種,“大爺,您都這麼大歲數了肯定不想進去吧?就這麼跟您說吧,我們肯定要把這件事查到底的!您要是知情不報肯定就脫不了乾係,自己選吧。”
許是祁餘長了張不會撒謊的臉,還真把老邪頭給唬住了,就見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行吧,反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說就說吧。你們說的那張拓畫呢的確不是我撿的,是……順手拿的!當時我趁著他們不備,順手牽羊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