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問老邪頭,“這麼多年過去了,您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彆說茫茫戈壁灘了,就說有參照物的地點,擱正常人都會忘了吧。
老邪頭聞言後,麵色竟是顯得緊張。茶也喝不下去了,收拾桌上筆和紙的時候,言語之間有明顯的搪塞和回避,“我……經常走南闖北的人,對方位什麼的比較敏感。”
江執伸手按住紙,阻了老邪頭的行為,一針見血,“後來你又去了一趟,對吧?”
老邪頭一個激靈,抬眼警覺地盯著江執。
祁餘這邊反應也很快,敲敲桌子,“大爺,既然我們都找到這兒了,肯定是掌握了些情況,您還是有什麼就說什麼,藏著掖著的對您可不好。”
盛棠想著,這祁餘這兩年在外頭鍛煉的出息了。
也不知道老邪頭是真被唬住了還是不想隱瞞了,收回手,一聲歎,“不是我不想說,那晚發生的事哪怕是我現在回想起來都瘮人啊……”
盛棠覺得後背涼了一下,下意識問,“哪晚?”
就像是黑暗裡伸出隻手,在一點點捅破那層窗戶紙一樣,明知道捅破之後也許會朝著更黑暗的方向去,但終究還是要捅破的。
老邪頭說,“具體哪號我忘了,我記得那晚的雨突如其來,下得很大很大……”
祁餘愕然,下意識看向江執。
江執的唇抿得緊緊的,麵色沉沉。
老邪頭也沒再賣關子,繼續緩緩道來。
等到了下行村,老邪頭也就沒幾天的功夫就拾掇好了房子安穩下來。可這人一旦安穩了,心就開始蕩漾。他開始一遍遍回想那天帳篷裡的對話,心思就愈發活分了。
肯定是盜寶的沒錯,既然能在那一帶出現,說明有寶貝,而且他們也說了,在盯著寶貝。於是乎他選了一晚又去了那個地方,他的話倒是不假,走南闖北的人對方位其實很敏感。
他根據記憶找到了那天帳篷的所在地,帳篷已經不再了。他不知道那三人最後有沒有找到寶貝,就想著依照當時三人離開的方向去找,說不定能撿撿漏什麼的。
可是走出好遠,除了一望無際的山壁也看不出什麼來。
天氣不好,風越來越大,戈壁灘上的砂礫四起,風力幾番能把人吹出跟頭來。
“我對大西北的天氣不了解,想著就是因為戈壁灘上比較空曠,風會比彆的地方大一些。”老邪頭感歎說。
他萬萬沒想到會是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暴雨,雨勢襲來的時候近乎就是猝不及防。
“太恐怖了,那種地方一旦下了暴雨,簡直就跟世界末日似的。”
漫天暴雨,就跟天被撕開個大口子似的,整個戈壁上都起了茫茫雨霧,寸步難行。雷聲還伴著隱隱的地動山搖,後來,還真是地動山搖!
是山體塌陷!
有山石滑落,轟隆隆的,在電閃雷鳴間就跟災難片似的。
當時老邪頭已經很靠近山體了,原本是想著找個地方避雨,不成想看見這一幕。他快速逃竄,與此同時借著電閃雷鳴他竟然看見還有人從山體方向跑出來。
雷聲那麼大,老邪頭卻清楚聽見歇斯底裡的尖叫聲“鬼!有鬼啊!”
“你看見了幾個人?”江執抓住重點追問。
老邪頭沒猶豫,“四個!”
恰恰是這幾個人,讓他看見了真正恐怖的一幕!
四人當中,其中三人在逃竄,最後麵的那位卻佇立在風雨中不動,雨太大了,老邪頭壓根就看不清那人在做什麼。
直到一道閃電幾乎燃亮整個天空……
講到這兒,老邪頭拿茶杯的手有點抖,接下來說了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我就看見了有個影子……女人影子,在山體上飄,然後慢慢地就把那個沒跑的人拖進了山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