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藝坐在那,手拿一根粗樹枝在扒拉篝火,裡麵的火苗亮了亮。江執的分析她都聽在耳朵裡,大抵上也明白個七七八八了。
但不該問的她就不問,他們說多少她就聽多少。
盛棠一聽江執這麼問,一骨碌坐起來,“都是被曬乾碾成碎了,還能是什麼樣?”
江執告知,“從碎末裡多少能看出植物的形態,薄而脆,沒有過粗纖維的部分,我猜想,很大可能隻是摘了花蕊部分。”
花蕊。
盛棠看向生長在礦井附近的那數幾株狐麵,並沒開花,倒是見著了花苞。
“你的意思是……”她遲疑,“明暗交接時狐麵現,而所謂的狐麵現,就是花蕊開?”
江執一點頭。
可能性極大。
……
天徹底黑了的時候,四人先進了帳篷。
肖也跟江執鑽一頂,兩人在整理進礦的工具和物品,盛棠跟苗藝一個帳篷,苗藝在教盛棠怎麼吹響追魂哨。
彆看就是隻哨子,但吹起來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盛棠剛拿到手時沒覺得什麼,想著哨子往唇上一抵,一口氣吹下去不就響了?
結果一口氣是出來了,哨子連響都沒響。
苗藝說,吹這個哨子時力道拿捏挺重要。太用力,氣息成柱,會塞住哨口吹不出聲音。力道太輕,氣息會散,也同樣吹不出聲音。
吹出來的氣流要穩、要緩,這樣,哨子的聲音才綿長。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
肖也和江執就總能聽見另一頂帳篷裡傳出來的各式各樣的聲音。
肖也輕歎,“棠棠跳舞跳那麼好,照理說也能擺弄好樂器吧。”
江執護短,輕描淡寫說,“所以,追魂哨不算樂器。”
外麵的篝火沒滅,維持著一小撮的火苗,夜越來越深,火苗不敢滅。
入了夜後,他們明顯感覺一些個在白天裡從沒出現的爬行類生物多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太黑看清楚還是本身就長那樣,總之,有些挺怪異的。
保持篝火,就是為了防止野獸出現,畢竟到了現在,這裡麵還能有什麼不得而知。但既然曾經是被獵戶惦記的地方,那說不準就真有危險動物。
就這樣看著天色,差不多的時候,江執和肖也就從帳篷裡出來了,與此同時,盛棠也整裝待發。
盛棠是強烈要求跟著的,給出的理由很簡單彆怕我會遇上危險,真有危險的話,就算我在外麵也一樣逃不掉。
日月交替,狐麵綻放,她除非是跑出這個乾飯盆,否則躲在帳篷裡有什麼用?更何況,她來就是為了收集狐麵。
江執雖說擔心,但也沒阻止她這次跟著,她的性子他了解。
三人下礦之前,又對苗藝叮囑了一番因為不清楚即將發生什麼事,所以防護罩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身邊,黎明前後一定要戴上。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或者危險,就用石頭去敲礦口的那個圖騰。
圖騰是鐵製,敲擊會發出很響的聲音,礦裡空曠,聲音會在裡頭形成回音,他們能聽得到。
苗藝深吸一口氣,點頭,跟他們說,注意安全。